可笑聲未絕,男人忽得開口:“方便單獨聊嗎?”
意料之外的回應,那些嘲笑的視線還未來得及收回,硬生生轉為了詫異。
黎諾點頭:“好。”
進了隔壁無人的包間,黎諾正愁如何開場,不料男人率先發問。
“叫什麼?”
黎諾以為他方才沒記住,重複了一遍:“黎諾,黎明的黎,諾言的諾。”
可話音剛落,她才發現那雙桃花眼盯着她時,審視的意味又濃了些。
“見我做什麼?”他問。
黎諾神态看似鎮靜,手卻不自覺攥緊:“想聊一聊汪導的新劇。”
“哦,确定沒有其他事了?”
“我——”黎諾緊張,原先準備好的說辭竟全然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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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諾從電梯裡出來時,璋靜正坐在大堂抽煙,顯然是在等她。
“靜姐,怎麼還沒走?”
璋靜見她出來,立刻掐滅指尖的煙,站了起來:“你好歹叫我一聲姐,怎麼可能丢下你不管,怎麼樣?他沒為難你吧?”
詹宴提出要和黎諾單聊時,璋靜緊張萬分,都知道這位祖宗不是什麼好惹的主,也沒有憐香惜玉的風度,得罪他的下場都不太好。
黎諾搖頭:“沒有,聊了聊我帶的那個新人。”
“那就好。”璋靜不疑,原本她們就是沖着詹宴的資源去的,眼下他自己感興趣,自然最好,但下一秒,璋靜忽得又細細打量起黎諾來。
“怎麼了?”黎諾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有東西?”
璋靜搖頭:“我就是在想,他會不會就是喜歡你這一款?”
詹宴難相處的傳言聽多了,璋靜都快忽略了眼前這位的美貌,旁的不提,光是那雙狐狸眼就足以勾人,别說男人,她見了都心癢。
想起男人審視的目光,黎諾搖頭:“你想多了。”
璋靜還是不信:“真是我想多了?”
“真的。”
踏出德盛樓時,雨居然停了,這大概是今晚唯一的好消息。
“用不用我送你?我叫了代駕。”璋靜的車已從地下車庫開上來,正停在她們跟前。
“不用了,想再逛逛,也正好散散酒氣。”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璋靜沖她揮手告别,随後便上了車。
雨雖停,但路面仍有不少積水,倒影出清冷的月光。黎諾站在最大的一處積水旁沒動,後方一輛黑銀雙拼古斯特刷地開過,積水飛濺,她下意識側身擡手擋臉,同時哎呀一聲驚呼。
三五米外,車子緩緩停下。
黎諾低頭在包裡翻找什麼,突然,眼前有人遞上了一包未拆封的紙巾。
她擡頭望去,入眼的是一張陌生的臉,姿态恭謹小心,一看便是那輛古斯特的司機。
“抱歉,我出清洗費您看可以嗎?”對方态度還算誠懇。
黎諾笑容溫和,不打算計較:“清洗費就不用了,方便的話,能不能捎我一程?這裡打車挺不方便的。”
司機似乎有些為難,但一瞥見她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那,那我請示一下我老闆。”
黎諾跟着司機走到了古斯特前,看着他彎腰詢問後座的人:“詹總……”
片刻後,黎諾坐上了後座。
“麻煩詹總了。”
她第一時間同旁邊的男人道謝,可對方并無回應,直到車子駛上了公路。
“沒記錯的話,你朋友在我之前剛走。”
小伎倆又一次被戳破,黎諾雖緊張但仍舊裝作沒聽懂,妄想糊弄過去:“是啊,她急着回家陪老公呢。”
“呵。”男人傳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但情緒尚不明朗。
黎諾微微抿了抿唇,不确定他到底在想什麼,識趣地沒再出聲,當起了乖巧無聲的乘客。
車内重歸寂靜,車子平穩行駛一段路後,黎諾借着月色偷偷打量身側的男人,見他始終直視前方,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半小時後,車子緩緩停在酒店門口。
“到了。”司機提醒的聲音剛落下,詹宴一句沒頭沒尾,且有些突兀的問話緊随其後。
“遇到多大的麻煩?”音色倒是依舊平淡沒有起伏。
黎諾不是很明白:“什麼?”
“等睡了姓詹的,還有什麼解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