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二娘子,快去村口看看,你家老大把趙大妞的侄女帶回來了!張嫂子在攔着,讓我趕緊過來叫你。”
“怎麼回事?”盧二娘子忙不疊地跟着往村口跑。
盧大貴和盧二郎去了地裡,盧曉曉擦了擦手,鎖上門,也跟了上去。
聽這過來喚人的嬸子說,今兒盧大郎回村,身上背着一姑娘,兩人都濕了衣裳,被村口的大娘大嬸們瞧見了。
盧大郎說是這姑娘失足落水,叫他給救了,但是人昏了過去,鎮上城門也關了,隻得先帶回家。
可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離着村道三丈遠的趙大妞竟是看出了盧大郎背上的是她娘家侄女趙杏花,嚷嚷了起來。
一會說趙家村離河遠,侄女定是與盧大郎會面才失足落水,一會又說侄女的清白沒了,盧大郎必須負責,總之就是要盧大郎娶了趙杏花。
盧大郎哪裡跟這樣不講理的人吵過嘴,真是有理都說不清。
這趙大妞往日都在家幹活,很少到村口說閑話,今日這樣巧,誰人瞧不出端倪,可這世間最不缺冷眼旁觀之人。
好在這村口的人中有張大娘,張大娘誰人呐,常年東家長西家短的,豈能叫盧大郎吃了虧。
當即就點破了趙大妞的心思,又說出趙家使張媒婆說親不成,又到處造謠說盧家人壞話的事兒。
隻有一邊說“理”的時候,旁人往往都是袖手旁觀,可兩邊都說“理”的時候,這旁觀的人就好主持公道了。
盧二娘子到的時候,趙大妞已是被張大娘駁得說不出話來,張大娘正吆喝着人把趙杏花往趙大妞家送。
之前不知道是哪家姑娘,不得已才要往家帶,這既然知道了,那肯定就得送人自個家了。
趙大妞攔着不讓,争執中,趙杏花醒了過來,趙大妞趕緊道,“杏花,你今日可是來尋盧懷安的?”
尋誰?趙杏花迷糊中見周邊圍了好些人,秋日的傍晚氣溫降的快,冷得她直發抖,徹底醒了過來。她開不了口誣陷盧大郎,但是更開不了口放棄這到手的機會。
“娘,太冷了,我們帶她回家吧。”盧大郎突然開口道。
“大郎,你可想好了?”盧二娘子問道。
“想好了。”盧大郎答道。許是趙杏花被救起時那如獲新生的笑,又許是如今緊緊拽着他衣袖的手打動了他。
“嬸子,今日謝謝您了。”盧大郎又特地謝過張大娘,才背着趙杏花往家去了。
“你們看,我就說這盧懷安跟我家杏花肯定是有往來的。”趙大妞得意道。
“我呸,就沒見你這麼當姑的,侄女濕着衣服都不讓人回家,這要不是盧家人心善,你侄女非得凍病不可。”張大娘不忘啐趙大妞一臉。
趙杏花跟着盧家人回了家。盧曉曉趕緊去看竈上炖的羊脊骨,盧二娘子打發盧大郎去盥洗,又給趙杏花尋了套自己的衣服,讓她去沐浴。
趙杏花見無外人,直接跪了下來,道,“求嬸子救救我,我若不能嫁進盧家,就要被爹娘賣給行商做外室了。”
“你先去洗洗,把濕衣服換了再說。”盧二娘子把她拉了起來。
待她進去洗澡,盧二娘子和盧曉曉小心的把盧曉曉屋子裡的錢财搬到了夫婦兩的屋子裡,又落上鎖。
盧大郎洗得快,沒多久就出來了,盧家父子也都回來了,堂屋裡盧二伯一家也過來了。
“娘,她今日那落水處是又湍又急,怕是真的存了死心,今日就算是使了計,那也是走投無路的求生之計,我想幫幫她。”盧大郎解釋道。他今日開口将趙杏花帶回來,給家人添了不少麻煩。
“先吃飯,吃了飯再說。”盧二娘子決心冷一冷盧大郎。
盧曉曉回了竈房,用醬、鹽、味精、玉米粉調了碗料汁,重新起竈熱鍋,加入油,再加入腌制好的羊肉片大火翻炒,待肉片變色,倒入斷生的大蔥,加入料汁,快速翻炒均勻後起鍋。
剛出鍋的蔥爆羊肉以蔥香肉嫩為佳,可經這麼一鬧,羊肉腌過了,蔥白疲軟了,口感差了許多。
盧曉曉給安置在她屋裡的趙杏花單獨盛了飯菜,兩家人才開始吃飯。
今日本應是兩家一道慶祝的大好日子,被趙杏花鬧得,氣氛都差了幾分,盧大貴夫婦隻簡單說了說往後想把田地租出去的打算。
好在盧曉曉做的羊骨羊肉又香又好吃,讓人不覺中忘卻了煩惱。
“曉曉,這羊脊骨做的真好吃,這羊髓比肉都香,這菜叫什麼?”說起吃的,盧二郎就來了精神。
“羊蠍子。”盧曉曉脫口而出。
“有些人的心腸呀,就是壞得跟蠍子一樣,算計人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偏偏還有人就中了計。”盧二郎對趙杏花不滿極了。
“二弟,我總不能見死不救。”盧大郎道。
“那你也不該把她帶回家!”
“若是她非要賴上我,我便在鎮上賃間屋子,不叫她有機會霍霍咱家。”
“那你是有了媳婦就不管家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