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在半年前吧……我記得有一天夜晚,我恰巧睡的比較晚,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拿着一把很長的刀走進了我的卧室……我被吓壞了,跑到門口處想要開門出去,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上了。”
“我更加慌了,就在屋子裡大喊救命,但很奇怪,我說話産生了很大的回聲,像是聲音被鎖在房間裡反彈了,沒有傳出去一樣。”
“然後那個男人全身變化了,原本是一個中年男人的樣子,變化後就成了全身黑漆漆的像是被火燒傷了的樣子,那些傷疤還流着濃稠的水,很恐怖。他拿着長刀,向我走來。”
他像是回想起了當時的害怕的心情,在後座緊緊抱住了我。
我:“然後呢?”
居斯城:“然後我就吓暈過去了……等我醒過來,天已經亮了,我隻是躺在地闆上,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沒留下,像是昨晚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場夢。隻有地闆上有殘留了一些泥土,提醒我那不是錯覺。”
這跟我之前的猜測符合,他在無意識之間釋放了體内的力量。
居斯城說的和鬼溫說的也能對上,但似乎有些地方又不太對勁。
我:“那你記得你昏迷之後發生的事情嗎?”
居斯城:“你在開什麼玩笑,我都昏過去了,怎麼會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我:“哦……也是。”可是我總感覺還是有些不對。
“那你知道他是逃靈嗎?”
居斯城:“不知道。我是後來才發現他和我媽媽有着相似的氣味。可能他就是鬼溫說的那個朋友吧。”
這說的也毫無邏輯問題。我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居斯城在後面叫我:“師父?”
我沒聽到。
“流宇橙?”
我還是沒聽到。
“橙将軍!”
我這才回過神來:“啊?”
居斯城:“你今天怎麼總是在發呆?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别亂說,我健康的很。”
居斯城:“那你為什麼老發呆?”
嘿,這小子上天了,我發呆關他什麼事。我發現這小屁孩跟老媽子一樣喜歡管七管八。
我:“小屁孩,不該問的别問,撐着你沒事幹了還。”
後面傳來一聲重重的呼吸聲,是居斯城在表達不滿。
被居斯城這麼一打擾,我方才的思緒斷掉了。我努力想把剛才的思路接起來,但怎麼也接不上來了。
算了,接不上就不想了。
本來腦子就不好用。
到了目的地,我照常将自行車放在單元樓下的空地上,并給車上了鎖。
居斯城默默看着我鎖車的動作,滿臉疑惑:“不就是一輛不值錢的自行車嗎?你為什麼還要上鎖?”
我:“你懂什麼?世界很黑暗的,有些人什麼東西都偷。”
我大步往樓梯間邁去。
居斯城追上我,拉住了我的手。
居斯城:“明天是我開學的日子了,你不會忘了吧?”
我:“沒忘沒忘……嗯?明天就是你開學了?”
居斯城:“不是明天還能是哪天。”
我看了眼手機日曆,壞了,今天還真是8月31日。
都怪這全年無休的地府工作,害得我根本不需要在意今天星期幾,今天多少号。
我擺開居斯城的手,走入樓梯間:“好好好,明天我會送你去的。”
這時的我還沒意識到,在我不知不覺的時候,我已經習慣了他的肢體觸碰了。
第二日,我下班回來,正好是淩晨五點鐘。
鬼界的光線比地上弱,所以現在天空剛剛露出魚肚白,剛好可以讓我看清路上的景色。
我認為時間還很早,可以有時間睡一覺,沒想到進了客廳卻沒在沙發上見到居斯城。
難道他出去了?出去幹什麼?
現在我已經對他的人生安全百分百放心了,他自己有我的法印可隐藏氣息。樓下還有個豬妖做他大哥,根本沒人會欺負他。
行李已經被他打包好,整齊地擺在一邊。
行李數量還挺多。
想當年,我在人間的時候,那些學生上學都是兩手空空過來,根本無需要帶這麼多物品。
聽說現在的初中要在學校午休,所以要帶的東西就多一些。
我不懂了。算了,反正我是老古董。
我邊脫衣服邊走入房間。
然後我就看到了我床上拱起來的被子,一隻小短腿露在外面。
……
……
……
好家夥,還挺會享受,空調都開了。
我本以為自己會大發雷霆,但我出奇地平靜。
或許是因為我此時的心思不在這種小事上吧。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找了套衣服進了浴室。
出來之後,我看着床上的居斯城糾結了一會兒。
“喂,居斯城。”他沒應。
“居斯城?”他還是沒應。
看來應該是睡熟了。
算了,作為大人讓讓祖國的花朵也是應該的。
我這樣勸自己,然後擡腳打算去外面的沙發躺着。
放屁,我不可能被一個小孩子百般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