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之後黎影這才繼續開口:“他身上有傷,離開房間之後到禁軍封鎖城門之間不到半個時辰,身上還有将軍府的奴印,繼續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黎影會對月洵這樣沒有提防也是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内确定了他身上是一點内力和武功都沒有,在這樣極端惡劣的情況下他不可能逃出京城。
隻要一想到月洵那張臉,黎影自己也不清楚為何心中會升起一股想要将他撕碎怒意。
對月洵他從來都是這樣,或許……他隻是覺得這樣卑賤的奴隸沒有資格與那人長着如此相似的一張臉。
他已經被這個奴隸牽動了太多的情緒,甚至還第一次影響到了大局,看來等到把人抓回來之後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毀了他那張臉。
被黎影心心念念的月洵此時已經在姜郃的懷中陷入昏迷,他皺着眉頭,似乎睡得非常不安穩。
他能夠隐約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可無論如何也無法清醒過來。
依舊是将軍府的景園,依舊是他待了幾個月的那間屋子,他想坐起來,可剛擡起身體喉間就是一陣窒息感。
月洵伸手一摸,那是一把銀質的鐵鎖,後頸處還連着一根鍊子,不僅如此,他的雙手雙腳上也同樣戴着鎖鍊。
黎影拿着一柄匕首走近,看着他的目光中帶着無盡的痛苦與心疼。
“阿浔你别怕,很快就過去了,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月洵的腦海中突然湧入了一段記憶,他被壓在冰冷的青石闆地面上,身後是禁軍的長劍,眼前的男人一身龍袍,正是榮真帝。
“這就是你找遍月國都城都沒找到的三皇子月景浔?長得倒是不錯,也難怪阿琛你心心念念這麼多年,說起來如今這月國皇族隻剩他一個人了吧?”
月洵強撐着眼皮,順着榮真帝說話的方向望去,那是黎影,穿着一身親王服制的黎影。
“回父皇,正是,兒臣已經按照父皇所說親手将月國嫡系皇族除開月景浔在内的五十七人全部斬殺,如今的月國已經是我姜國的囊中之物了。”
月洵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明明是跪在那裡卻如此意氣風發的青年,他好一陣耳鳴,精神變得恍惚,根本就不敢去細想自己剛剛聽見了什麼。
皇室……五十七人全部斬殺……
父皇呢?母後呢?還有大哥、二哥,還有……
他們怎麼可能全部都死了,這不可能……
而此時的他似乎被夢中的情緒給影響,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悲哀與絕望。
他看着黎影,又低頭看看自己,原來他是這樣的狼狽,月洵雖然還處于一種懵懂迷糊的狀态,可下意識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已經狼狽了許久。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兒,阿琛有了這樣的政績,朕之後要廢太子便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
廢……太子……
月洵對姜國太子的印象還算不錯,他同為太子的大皇兄對此人也是贊不絕口,是姜國近年來曆史上難得有的治國之才,榮真帝卻說要廢太子改立黎影……
或許是有了已經家破人亡的這個前提作為沖擊,月洵知道黎影其實是榮真帝之子時竟然沒有多大意外,并且看榮真帝的這個語氣,似乎要更喜歡黎影這個孩子。
“父皇,兒臣不要其他賞賜,兒臣隻求父皇将月景浔交給兒臣,他幼時對兒臣有救命之恩,如果當初沒有他出手相助,兒臣恐怕活不到今天,還望父皇留他一命!”
榮真帝對于黎影心中的那點執念自然是一清二楚,左右如今月國已然覆滅,他一個病殃殃的皇子能掀起什麼風浪?
黎影這麼多年都不在他身邊,原本他一出生就能享受皇子之尊,榮真帝心中對他的愧疚本就很深,如今不過是要一個人,他哪有什麼不同意的。
“阿琛難得求朕想要些什麼,朕可以答應,但是有一個要求。”
榮真帝眼中閃過一絲暗光:“月氏皇族共死了五十七人,那便讓他受五十七刀,想來三皇子也很願意為那些還來不及贖罪就已死之人做些什麼。”
黎影一愣,随即他變明白了榮真帝這麼做的用意,他的臉色也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