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洵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控,他最好别再繼續下去,最好能盡快從這場夢中醒來,他的心中湧氣了無數暴戾極端的念頭。
有些時候他甚至在想,如果他命中注定就得為了這樣一個人從曾經光芒萬丈的月國三皇子變成一個人人可欺的奴隸,被毀了人生,變成一個廢人,那他不如把一切都毀了。
憑什麼痛苦隻由他一個人承受,他要讓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都付出代價。
身體開始變得輕盈,月洵知道這是即将醒來的征兆,他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下意識掙脫了控制住他的家丁,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直接掐住對方的脖子。
他雖然不擅長使用左手,可隻要他想,馬上就可以要了眼前之人的性命。
“阿洵!咳咳咳……你醒醒咳咳咳咳咳……”
情蠱三天發作一次,姜郃原本在書房處理公務,影恪突然傳來消息說黎影得了任務這兩日不在京中,他時時刻刻記得雲邪說的那些關于情蠱的注意事項,所以不免有些擔心月洵。
他來的時候發現月洵的院子裡空無一人,他安排給他的小厮全都被趕到了院子外面。
姜郃剛踏入這裡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也不知他究竟喝了多少。
青年穿着一襲青衣,估計是被姜郃念叨得煩了,才記得要在外面加一件毛絨大氅,他斜靠在院子角落的一棵葉子落光了的大樹下,睡得并不安穩。
姜郃走近一看,他的手邊還有幾個已經被喝幹淨的小酒壺。
“怎麼睡在這?”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彎腰準備将人抱回房中,雲邪臨走之前留下的木盒子裡面的東西可以改變人的相貌,不然姜郃根本不可能放心讓月洵留在京城内。
他已經出宮立府,身邊自然就不可能沒有别人派來的人,如果讓其他人看見月洵的這張臉,恐怕都不要半天黎影就能殺到他這裡來要人。
姜郃的手甚至還未觸碰到月洵,躺在那裡的人就突然睜開雙眼,他原本早有準備,因為他發現月洵睜開的眼睛是無神的,可他後退的時候突然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一下,結果就因為這一時不查,他又被月洵抓住了。
姜郃:“……”
姜郃:“…………”
不是,他不是生病了嗎?而且身上還有那麼多傷,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内力不是也不知道為什麼都沒了嗎?為什麼他還能有這麼好的身手啊!
“你……呃……”
姜郃覺得自己很無助,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月洵一把掐住了脖子。
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所以姜郃的暗衛們沒有一個人動了,回王府後月洵失去理智的時候第一個倒黴的自然是幾乎要寸步不離跟在他身邊的姜郃,暗衛們那個時候想動手卻被姜郃阻止了,之後也就沒再管,隻當是兩位主子的情趣。
姜郃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明說月洵究竟是何身份,可府裡的下人們與暗衛們都已經一緻認為他就是熠王府未來的另一個主子。
畢竟誰還能讓他們殿下每天親力親為伺候着,他們殿下即使再忙也要擠出點時間至少陪他吃一頓飯,兩個人晚上雖然并沒有睡在一起,可他們殿下對那位公子是怎樣的心思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隻是這位公子也不容易,似乎得了什麼怪病,他經常會失去理智,不過幸好公子也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殿下。
府上這些人有一大部分是從小就跟着殿下的,還有一部分是曾經淑妃娘娘留下來的人,再來就是一些被殿下所救之人。
他們都知道殿下這些年來活的有多不容易,如今他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他們都希望殿下能開心。
月洵的眼神緩緩恢複了焦距,他已經習慣了每次醒來都不知道自己又去了哪裡,因為姜郃前兩天跟他說,蠱蟲發作的時候如果黎影湊巧在附近的一定範圍内,他甚至還有可能想要直接去找對方,這種情況下要姜郃将他鎖起來才能暫時控制住。
他擡手揉了揉十分幹澀的雙眼,待意識徹底回攏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另一隻手竟然掐在姜郃的脖子上。
“抱歉……咳咳咳……”
他還沒來得及退到一旁讓姜郃起來,就突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