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隻知榮真帝并不喜蠱蟲,再加上律法已經頒布明令禁止,除非是嫌自己活的太久否則沒人會去觸這個黴頭。
“黎将軍的意思本侯明白,此事多謝将軍。”定遠侯仿佛一瞬之間蒼老了許多,他用一種十分探究的目光看向黎影:“黎将軍對小女當真無男女之情嗎?若是如此,這次又為何……”
黎影十分無奈,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多少次強調這件事了:“侯爺,我隻當嫣然是我的妹妹,所以會對她照拂一二,此事以後莫要再提,明日我便要前往邊境,京城的事情暫時顧不過來,還請侯爺先好好處理一下侯府的内務,再着重調查與嫣然有過接觸的人。”
他起身準備告辭,畢竟本就是偷偷摸摸來的,待太久容易暴露:“我已經派人去尋找知曉樓蘭那邊情況的醫師了,有消息後會讓人通知侯爺,這段時間還請侯爺多照顧照顧嫣然,她情緒不穩定,切莫再刺激她。”
黎影這話中也帶了一絲威脅,他是在告訴定遠侯,這件事情雖然是謝嫣然搞出來的,但是希望他不要因為這個虧待了她,他會壓下這件事情從而保住定遠侯府完全是因為謝嫣然,若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定遠侯府的死活。
定遠侯這個人可不是一個什麼好父親,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很難保證他不遷怒到謝嫣然身上。
黎影與定遠侯府最後的聯系就是謝嫣然,如果沒有了她,這些人之後怎樣與他無關,且他與四皇子将來注定是敵人,與侯府也一樣。
月洵他們的馬車先一步出城,他現在看起來沒什麼事,可情蠱随時都有可能發作,萬一在出城的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很可能會節外生枝,所以還不如早一點走。
姜郃将他打扮成一名身體不好的富家公子,他身上的衣服雖然樸素,可卻全都是上好的絲綢錦緞,外面的大氅是狐毛的,手中的熏爐是金質的,就連腳上穿的鞋子裡都填充着滿滿的絨毛。
馬車從外面看起來與尋常的無異,可内部全部都被仔仔細細鋪上了軟墊,桌子櫃子用的是上好的檀木,就連給月洵拿來消遣的茶具都是價值千金的青瓷。
他拿着書卷斜靠在座椅處,腳邊是正燃燒着炭火的小爐子。
出城之後月洵便讓影恪回去了,如今在外面駕車的是溫棄,兜兜轉轉又花費了半個多月,他終于還是跟自己人彙合了。
“公子!前面的城鎮有驿站,晚些可能會下雪,今日還趕路麼?”
如今剛過午時不久,如果不停想要再遇見新的驿站起碼得再走一天一夜。
月洵沒有絲毫猶豫:“走。”
他覺得有些頭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書撐在桌前,一旁的盡竹替他接過去,然後從旁邊的櫃子裡掏來了一隻軟枕。
當初月洵甚至在自己都有可能來不及逃走的情況下還讓溫棄将盡竹帶走了,如今他要回國,條件充足的情況下他肯定是打算将盡竹也一起帶回去的。
“公子要休息嗎?”
月洵難受地點了點頭,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直接側躺下,頭暈目眩的感覺愈發強烈,心在不停跳動,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種全身上下骨骼都在發痛的狀态中。
“咳咳……盡竹,把櫃子裡的紫色藥瓶給我……”
又開始了……
月洵覺得有些不妙,因為心實在是跳得太快了,他想在失去理智之前多給自己灌一些迷藥、軟筋散,姜郃的武功算是不錯的了,有的時候都能被他給傷到,他倒不是擔心溫棄可能會控制不住他,他隻是不願意再在路上耽誤。
盡竹很快就找到了藥瓶遞給月洵,他稍微松了一口氣,打開瓶塞剛準備直接一口灌下去,可就在這時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他還沒來得及出口詢問就聽見了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打擾閣下!在下是黎影黎将軍身邊的副官,我等剛才遭遇刺殺隊伍裡有人受傷,不知閣下這裡可有藥物能賣給我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