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黎一離開不久之後他的心髒就一直跳個不停,他試過調息,甚至用内力壓制,但是并沒有用,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猛然想起來昨晚醫師說的那些。
但是……如果真的是情蠱,那是不是就證明此時月洵就在這附近?
黎影憑着自己的感覺往那個方向走去,直到停在了馬車前。
盡竹在聽見黎影聲音的那一刻就已經臉色十分蒼白,他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袖,目光一直停留在車簾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終于想通了什麼,壓低聲音開口:“公子,等下您趕緊逃吧,奴出去引開黎将軍的注意力。”
月洵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逃奴被抓回去不死也要脫層皮,這個下場盡竹不可能不明白,但即使是這樣他依舊說出了願意出去幫忙引開黎影這樣的話。
衷心護主的人月洵活到如今見過不少,他并不覺得有多感慨,隻是在想無論如何,當初冒着風險把這個人從将軍府帶出來的這個做法沒錯。
他将手中拿着的手爐遞給盡竹拿着,自己則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把匕首把玩。
黎影半天沒得到回應也并不覺得生氣,他的目光永遠停留在一處,好像都要穿透那擋住視線的車簾看看馬車裡的究竟是誰。
“閣下如此藏頭露尾,是覺得自己見不得人,還是心虛不敢見?”
黎一已經握緊了自己的佩劍,一時之間這處官道的氣氛變得非常緊繃,就連風吹過路旁樹葉的聲音在此時也會顯得十分吵鬧。
月洵嗤笑一聲:“心虛不敢見的人怕不是我,而黎将軍你吧。”
“沒想到将軍恢複的能力還挺強,我當時那一刀就該直接要了你的命,也省的如今你在我面前礙眼。”
月洵開口時黎影就已經确認了馬車中那人的身份,他的眸光一暗,下意識握上了腰間的劍柄。
黎一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見月洵,他手中的劍已經拔出幾寸,與此同時站在馬車周圍的幾個家丁竟然也從馬車的下面抽出長劍,迅速護在車駕周圍,駕車的車夫直接從車上跳下來攔在車前。
不僅如此,黎影手握劍柄的那一刻暗處就有一半的暗衛逐漸現身,他們直接站在遠處包圍了這片空地,每個人都盯着黎影的一舉一動。
黎一從前也不是沒見過這樣大的陣仗,隻是他萬萬沒想到這些是由月洵整出來的。
“黎将軍剛才遭遇刺殺,身邊應該沒剩幾個人了,你自己此時的狀态也并不是很好,若是硬要動手不怕将自己的命留下嗎?”
溫棄巴不得他趕緊動手,現在的黎影在他面前根本就不算是一個人,而是他明年一整年的業績。
丞相說了,隻要他能殺了黎影,明年就給他放一整年的假。
他已經累死累活連着五六年沒有休息過了,此時在這裡,最想讓黎影死的除了月洵就是他。
“本将軍何時說過要動手了?黎一,把劍放下。”
說着他為了表示誠意,同樣也松開了握住劍柄的手。
黎一雖然有些不贊同,但是他并沒有違抗黎影的命令,他們雖然停手了,可月洵那邊卻沒有一個人有要放下武器的意思。
“黎将軍不打算動手,還是趕緊離開吧,主子并不想在這個時候找你麻煩,如果不是你們自己撞上來根本就沒有眼下這一出。”
這裡離京城還是太近了,就算要抓黎影他們是多想不開才會在這個地方就動手。
黎影現在的心情很不妙,這麼多暗衛在保護他,莫名讓他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别人染指了的感受。
月洵一個賤奴他憑什麼?看來他逃出将軍府之後過得不錯,給他惹了這麼多麻煩一走了之之後竟然過得不錯?
“主子?馬車上的這個算哪門子的主子?月洵你确實挺有本事的,就是不知道身上的傷口還疼不疼,腰側将軍府的印記你應該還沒來得及處理吧?”
“按我姜國律法,逃奴被抓到即使不是主人也可以直接仗殺,你說呢?”
溫棄想到了之前三殿下在将軍府的身份是黎影重金買回來的奴隸,再加上黎影如今故意提起的這段話,他的腦海中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殿下的身上不會……有烙鐵強行印上去的奴隸印記吧?!
馬車周圍的這些人幾乎全是溫昭手底下的人,聽了這話他們幾乎瞬間就明白了黎影是什麼意思。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