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斂什麼也記不起來可月景戌還是很高興,牧雲澈剛剛消失的那段時間,他像個瘋子一樣,見到每一個熟悉的人都會問問他們還記不記得他,他在哪裡。
那個時候他甚至還仔仔細細的把關于牧雲澈的一切都描述出來,但是沒有任何人對他有印象。
月景戌以為是話語轉述不夠清楚,于是他又畫了很多牧雲澈的畫像,穿越之前他的業餘愛好就是學美術,學了這麼多年,用素描畫出來的人物比古人的畫像辨識度要高出太多了,但是每個人隻是感歎他的畫技高超,感歎不愧是皇子,就算平時很混,關鍵時刻也有一門能拿得出手的本領,根本沒有人在意畫面上的人究竟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而如今慕斂僅僅是見過與牧雲澈長相一樣的那個冒牌貨就能隐約感覺自己曾經認識過這樣一個類似的人,雖然有可能是真人站在眼前的沖擊力遠比畫像要高,可這樣的現象至少能給他一點安慰。
“我記得。”他有些艱難地開口:“他的模樣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慕斂來了興趣,有些八卦地詢問:“怎麼了我的殿下,那位姓牧的公子是你的心上人嗎?”
他原本還以為自己這樣犯個小賤會被月景戌修理一下,可萬萬沒想到月景戌居然點頭承認了。
“他是我的心上人。”月景戌說道:“原本我們已經成婚了。”
慕斂突然擡頭看着月景戌,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依舊淡淡的,不像他平時的模樣,但是他能感受到這短短兩句話當中隐藏的悲傷。
原本四年前就能成婚,那為什麼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見過這個人呢?
隻能是因為,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殿下,我……”
“無事,他已經離開很久了,我……也早就該接受現實。”他想了想,還是抱着一絲微弱的希望決定試探一下慕斂:“你還記得七年前我從濰城回月都之後發生過什麼事嗎?”
慕斂腦海中隐約閃過幾個畫面,兩個人停下來站在原地,月景戌一直在觀察着他的神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殿下七年前是不是拿着畫像找過什麼人?”
如果月景戌沒有主動提起這件事,慕斂恐怕很難會發現自己有一段時間的記憶變得特别模糊。
七年前月景戌去了一趟濰城,與月景浔兩人一同從那邊回來之後他好像出過什麼事。
慕斂仔細想了很久,當初兩個人這樣要好的關系他竟然記不得月景戌具體是出了什麼事情,他隻能想起來某一天去看他,卻發現他喝的醉醺醺地躺在自己宮殿内院子裡的某棵大樹下,身旁散落着許多畫滿了畫的卷軸。
見到他出現,迷迷糊糊的月景戌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那個時候他看起來好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慕斂……你知道牧雲澈去哪裡了嗎……你這幾天有沒有見過他?為什麼我找不到他了?”
月景戌的雙眼通紅,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他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像是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慕斂還記得當時自己說出的那句話和此時腦海中的想法一樣。
他說:“牧雲澈是誰?”
月景戌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張被折疊了很多次的宣紙,展開之後是一副素描,畫的正是牧雲澈。
“他是牧雲澈,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慕斂盯着素描看了很久,他知道月景戌繪畫的技術很好,這張畫像看起來就好像是本人在面前一樣,但……畫像上的這個人也确實與如今還在牢裡的牧渟一模一樣。
“可是……老大,這不就是我們帶回來的那個奴隸嗎?他說他叫牧渟,與你一直在尋找的牧雲澈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
慕斂會這樣猜測很正常,畢竟月景戌也說過七年前牧雲澈就已經不在他身邊了,這七年的時間裡發生什麼都有可能。
月景戌卻搖了搖頭:“他不是牧雲澈,隻是一個赝品,我暫時不知道他究竟從何而來,先問吧。”
交談之間兩個人已經快要走到關押牧渟的牢房,慕斂即使心中還有很多的疑問,他也不得不先憋了回去。
七年前他見到快要瘋魔的月景戌拿着一張張畫像,滿世界尋找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他覺得自己對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可能是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
正如慕斂所說的那樣,這個人嘴裡根本就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按他所說的月景戌稍微總結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牧渟約莫是一個月前出現在邊境,他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隻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對于旁人似乎也沒有什麼防備心,之前在奴隸軍營的時候是沒有人問過,如今有人問起,他毫不避諱地告訴了月景戌他沒有痛覺這件事情。
慕斂在一旁聽着覺得十分新奇,他并不相信牧渟說的話,人怎麼可能會沒有痛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