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漓放下手裡的書,站起身,行禮道:“堂姐。”
譚潇笑着走過來,溫和道:“不用客氣,你快坐下。叔父說前幾日來看你,見你在讀書,我便拿了幾本書過來,給你解悶。”
譚漓看着舉在自己面前的書,一時恍惚,喜歡讀書的是原身,不是我。随後輕輕一笑,輕松接過,“謝謝堂姐。”
譚潇靠近譚漓,仔細觀看,“你昨夜沒有睡好嗎?”
譚漓低頭,擡手摸着黑眼圈,局促道:“是有一點。”
譚潇走回侍女的身邊,打開錦盒,裡面是一小盒盛得滿滿的粉末。
“這個香具有安神助眠的效果,你若是夜間睡不着,可以點上一些。”
譚漓知趣道:“謝謝堂姐。”
譚潇見自己的事情已經辦完,把木盒放在桌上,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輕盈的身影從門口出去,最後消失在院門口。
譚漓看着手裡的書有些發呆。
“小姐怎麼了?”雲香過來在譚漓的眼前擺擺手。
譚漓眨了下眼,“沒事。”
說起書,就不由想到原身是會寫字的,自己雖然沒有寫過毛筆字,但字迹這個東西,怎麼可能一模一樣呢,隻能靠模仿了。
難道要一輩子不寫字?那是不可能的。
譚漓走到書架前,找了幾本有批注的書,翻開觀察,擡手磨墨,準備練習。
雲香見小姐要寫字,就坐在一旁看書,并不打擾。
日頭漸西,天光暗淡。
譚漓洗漱完後,寫了幾個時辰的字。
雲香走過來,擔心道:“小姐歇息吧。”
譚漓在雲香走過來的時候就将字迹遮蓋,草草收拾一下後,坐到床邊。
雲香放下幔帳,走到床邊放下床帳,見譚漓一直盯着自己,問道:“小姐有什麼事嗎?”
譚漓眼睛閃躲,看向别處,“沒有。”
雲香放下床帳,轉身準備離開,手上一緊,轉頭一看。
譚漓神色緊張,眼睛裡充滿祈求的色彩,室内點燃的燈燭照亮她的側臉,白皙溫柔,惹人憐愛。
她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雲香的臉有些閃躲,聲音也沒有底氣,“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吧……我實在睡不好。你能不能……”
雲香不理解她的意思,轉身過來,反手握住譚漓,“小姐說什麼?”
譚漓這會低着頭,背後的頭發堆在肩頭,整個人沒有華麗的衣衫包裹,顯現出最清純的模樣。
“你能留下來陪我睡嗎?我一個人實在害怕。”
雲香聞言一笑,“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說着靠近譚漓,小聲道:“其實,我一個人睡也經常被噩夢吓醒。”說完不好意思的笑笑。
譚漓以為規矩不準,沒想到竟然可以,拉着雲香的手,催促道:“那你快過來。”
兩人躺在床上,床頭有一盞從來不滅的燭火,照亮床沿一角。
歡聲笑語從帳内傳出來,沒有往日的安靜。
這一夜睡得很好,她們好像回到霞城的那座小院。
“已經那麼久了,你說何大娘家的小豬仔應該已經出生了吧?”譚漓枕着枕頭,望着床頂,悠閑道。
雲香也剛醒,聲音小小的,“已經兩個月了,小姐。小豬仔說不定已經長大了。”
“真的嗎?”譚漓坐起來,看向雲香。
雲香沒想到方才随口一說,小姐竟然當真了,思索一陣,道:“應該吧。”
她也不确定,畢竟自己沒有見過一隻小豬長大的全過程,也不知道兩個月究竟能不能長大。
譚漓自從回來就一直沒有出門,外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專心調養身體,每日送來的苦藥真是一碗又一碗,叫苦不疊。
譚漓白日沒事的時候忙着練習字迹,雖然一切從零開始,但好似也沒有什麼不好。
幾日後。
雲香不知道從哪裡過來,像風一般跑到譚漓的面前,神經兮兮道:“小姐你知道嗎?”
譚漓手下壓着練字的紙,搖搖頭。
與其他時候不同,這次的雲香異常嚴肅,“章城民亂了。”
“章城?”譚漓皺眉,這個名字沒聽過,追問道:“那是哪裡?”
雲香低頭思索,“聽說是在襄城邊上,具體哪裡,我也不知道。”
襄城?這個還是耳熟的。
譚漓在腦中搜索了一遍,也沒有找到相關的信息,确定自己确實沒有聽過。
沒有線索,隻能試圖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