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到院門邊。門上貼了紅色的封條,門縫上還挂着一把鐵鎖。
這裡果然是進不去的。
譚漓兩人把梯子放到院牆邊,按照方才的步驟,進入到院中。
裡面野草茂盛,現在是九月,很多都枯黃了。即使是這樣,還是能看出地上的雜草很多,一看就是很多年沒人打理。
從院中往屋子裡面望去,裡面黑洞洞的,隐隐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譚漓有些害怕,她雙手握着,心中悄聲給自己打氣,“别怕,費了那麼大的勁,不能半途而廢。裡面就是黑了點,其實什麼都沒有,别怕。”
她順着心裡安慰往前走了幾步,越靠近屋子心裡越是害怕。方才還在遠處的屋子,現在已經到了眼前。黑漆漆的屋子在眼前放大,透着門窗的黑暗更是放大譚漓心裡的恐懼,鬼知道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
她無聲地咽了口氣,雙手緊握,不眨眼的盯着眼前的屋子。
“小姐,我們進去嗎?”
這一聲吓得譚漓渾身寒毛直立,整個人的精神都飄在空中,回過神來才知道是雲香在說話。
她站在譚漓的身側,一臉正經,看着譚漓,重複道:“我們要進去嗎?”
譚漓轉移目光,無聲又吞咽一下,答道:“嗯。”
須臾之後,臉頰旁忽然出現一抹光亮。
譚漓猛地看去,見雲香一手拿着蠟燭,一手拿着火折子,正吹熄火折子上面的火光。
“你……你哪來的?”這火就像是譚漓的救命稻草,如果沒有這個蠟燭,譚漓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膽量進去。
雲香臉上照着安心的火光,轉而看向譚漓,道:“我知道小姐的計劃後,換衣服的時候帶着的,現在正好用上。”
譚漓内心簡直是眼淚直流,雲香就像是天使一樣,就這樣解決了譚漓的困境。
她不免贊賞道:“你想得真是太周到了!”
雲香抿着嘴,含蓄一笑。
這個院子很小,裡面隻有幾間屋子,很快就能找到哪個房子是存放重要東西的屋子。
譚漓舉着蠟燭,一走近,門上赫然挂着一塊鐵鎖,與院門口的是一樣的。她轉頭看向窗戶,現在隻能從這裡進去了。
她心裡慶幸自己出來換了衣服,不然穿着裙子這時候可不好行動。她将蠟燭遞給雲香,雙手搭在窗沿上,用力一推,竟然打開了。
這裡的窗戶竟然沒有鎖。
譚漓雙手撐着窗台,用力登上去,整個人坐在窗台上,轉身進入屋子裡。雲香站在窗外,遞給譚漓蠟燭,用來照明。她像譚漓一樣,很快進來。
屋子裡面很亂,因譚漓她們方才的動作,現空氣中充滿飄蕩的灰塵,被燭火一照,頓時顯現出來。
譚漓進來後一直沒有亂動,站在原地不好落腳。屋裡地面上都是雜亂無章的物件。原本應該在椅子邊的燈台,此時正橫亘在譚漓的身前,木椅整個翻轉,倒在地上,橫七豎八,沒有一點規律。
放眼往遠處一瞧,原本書櫃上的書本全部攤在地上,有的打開,有的合上。打開的書本上依稀能借着亮光看清書上的黑色腳印。
整個屋子可謂是亂七八糟,沒有一個東西是安穩放在原處的。
譚漓繞開橫在自己面前的燈台,走到書架前。這裡是存放書本,也是最有可能放重要物件的地方,裡面會有自己想要找的線索嗎?
她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心裡已經猜到八分了。
但她還是拉開櫃子,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她沒有放棄,依次打開木桌上的抽屜,雲香也跟着過來一起翻找。
這裡的很多東西都被拿走了,裡面書匣大多數都是空的。地上累積了許多灰塵,還能看到一月前進來搜查東西人的腳印。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譚漓在書架的地上發現一幅殘破的畫像。半開着,畫像的一角印有黑色,腳印赤裸裸地挂在上面。譚漓撿起來,打開一看。
這是一幅女子的畫像,畫上女子眉如遠山,眼中青澀,看向人很是羞澀,看起來十幾歲的模樣。她身穿淺色衣服,讓她原本嬌豔的面容更加柔和些。
畫上女子定格在畫上,随着譚漓手動的弧度,像是活過來一樣,讓她原本抿嘴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微笑。
譚漓移開擋住字體的手指,俊秀小字映入眼簾。畫卷下方寫着:燕娘,年十六。
再無其他。
譚漓看得很是懵,難道不應該寫是哪年所畫嗎?怎麼隻有這幾個字。她覺得這幅畫信息很少,應該是衛齊寫得太少。
轉念一想,調侃道:“沒想到衛公子還有紅顔知己。”她想起今日在牢獄中見到的衛齊,他舉止端方,一點都想象不出來他給人畫畫是什麼樣子。
她把目光落在手裡的畫卷上,畫上的女子惟妙惟肖,很是生動,應當是費了很多心思,畫時很認真才能作出此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