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訴你實情，你會放棄來找阿比蓋爾的想法嗎？還是說你會在沒有監管的情況裡，私下過來？”

李斯的聲音很溫柔，兩個連續的問句到了他的嘴裡，也喪失了咄咄逼人的感覺，就像最輕松的閑談一樣。

“我不會相信。”

尼古拉斯認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語速很慢，像是一邊想，一邊說。

“阿比蓋爾和我妹妹伊莉斯在……”

尼古拉斯叫的名字是“阿比蓋爾”，而不是象征着殺戮和死亡的“霍布斯”，或者阿比蓋爾·霍布斯。

敵意消失了。

死去的人認識活着的嫌犯，這就是内情。李斯想到有個中原因，不過再聽下去可就不太好了。

畢竟身邊還有隻漢尼拔，鬼知道他能分析出什麼李斯撓破頭都想不出來的東西，再拿來坑害其他人。

李斯輕拍了一下尼古拉斯的肩膀，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布魯姆博士，是我的老師，你可以試着去相信她。”

李斯這話是對尼古拉斯說的，也是在向威爾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布魯姆博士的學生，你可以試着去相信我。

李斯用了“is”而不是“was”,這讓布魯姆的唇角微微上揚。

“孩子總是天然地有他們自己的想法，在很難窺見的地方潛滋暗長。”漢尼拔靠近威爾的身側，輕聲說道。

但他們站得并不足夠遠，漢尼拔的發音說不上清晰，但每個單詞都足夠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如此，威爾便沒有再反駁，隻是用一種疑惑而探尋的複雜眼神看着李斯。

沒有管這位屬性和某夏類似的大偵探怎麼想他，李斯收緊了戰線。

“可以嗎？”

贊成，中立，棄權。

自然是可以的。

哪怕已經知道了伊莉斯·博伊爾和阿比蓋爾無關，尼古拉斯還是堅持要去和她談談。他明白所有的道理，卻還是壓不住已生的疑恨。

這，就是人心。

于是交握的手松開，尼古拉斯靜默地跟在布魯姆博士身邊走出了會議室。

李斯不擔心他們，到這個階段事情就算是辦妥了。

經過尼古拉斯的錘煉，如果阿比蓋爾再遇到來自受害者家屬的質問，應該不至于驚慌到給人家身上來一刀吧？

最好的結果當然還是把人送走，找個遠離明尼蘇達州的寄養家庭。沒有人認識她，沒有人利用她……這就要看布魯姆博士的意思了。

事辦得不壞，這都要感謝前來配合的托兒。

李斯是相當喜歡威爾的，隻是不敢在漢尼拔面前表現出來。

這種喜歡是上輩子看美劇《漢尼拔》的衍射，也包含這這輩子對奮戰在一線的刑事警員的欽佩。

想起上輩子的事，李斯不自覺地就露出了笑容。

李斯當時有個一起追劇的好哥們兒，不知怎麼着，就是對威爾愛不起來。

李斯就反駁他：不是，威爾·格雷厄姆多棒啊，又夠聰明，又夠韌勁兒，和頂級罪犯鬥志鬥勇的多帶感呐……

嘴都快要說幹了，結果他發現那哥們兒是個隐藏很深的的拔琳吹，詭計多端的官配CP粉。

怎麼着？他李斯也喜歡克拉麗斯·史達琳，但那妨礙他喜歡威爾嗎？

當然不！沒品的東西！你根本就不知道嗑雙警組的快樂！

李斯覺得威爾肯定是沒自己那麼貪生怕死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呆在FBI刑事部門的兇案組裡面。

就是有點……缺心眼子。

李斯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盯着手上那沓審批資料仔細觀看，仿佛上面寫滿了世界第八大奇迹。

拒絕交流的意思非常明确。

多說多錯嘛。

而我們親愛的威爾；與漢尼拔·萊克特先生共用一套隊内私密語音的威爾；聰明勇敢智慧美麗的威爾，帶着他的奇思妙想和頂級罪犯，徑直坐在了李斯旁邊。

李斯：“……”

為什麼那邊有空你不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