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一聽這聲音就僵在了那裡,青黑的臉色居然都透出些煞白。
他聲音很大地叫起來,叽裡呱啦說的還是藏語,但就算完全不懂藏語也能感到他此刻的驚恐。唐久在旁邊大喊道:“他說那殿裡的東西要出來了!”
寶殿之内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清,悶悶的低吼卻分明從裡面傳來。女孩子們花容色,驚聲尖叫。
眼看情勢危急,丁晚再也顧不得什麼,順手拎起還有行動能力的信徒,強抓着他一同沖進大殿,唐久用藏語大聲沖女孩子們說了些什麼,跟着丁晚沖了進去,程雲朔緊随其後也跟了進來。
剛沖進大殿,“轟”的一聲,一道黃銅閘門從天而落,在巨大的震動聲中,寶殿與外面的光線隔絕,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與此同時,丁晚面前,熟悉的黃黑色屏幕出現。
-【已解鎖主線任務:破解屍山血海大陣(0/1)】
——
寶殿大門關閉的黑暗之中,丁晚什麼都看不到,隻聽到旁邊人的呼吸聲。
唐久的、程雲朔的,還有那信徒受傷後沉重的呼吸。
聞得到很濃重的味道,香灰味、血腥味、腐臭味,分不清那種味道更濃一些。都不需要看到寶殿裡的景象,隻聞到殿内的味道,已經可以感受到其中形狀的可怖。
那信徒緊張得很,丁晚抓着他,能感覺到他一直在發抖,抖得如同篩糠。
忽地,丁晚眼前出現兩盞橙黃的大燈泡。
丁晚還沒看明白那燈泡為什麼懸浮在空中,突然感到一陣腥熱的風。徘徊在生死間的條件反射起了作用,他不假思索,騰躍而起,手中的兵器利落反擊,直搗眼前的黃燈泡!
“噗”的一聲,黑血四濺,似牛似狗的吼叫聲震耳欲聾。
吼叫聲中,丁晚眼前倏地一亮,寶殿内部的景象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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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盞酥油蓮花燈,高低錯落地擺放在寶殿裡,像無數朵螢火,忽明忽暗地閃爍在整個寶殿。
但這些螢火完全不會讓人覺得溫暖,因為燈一亮起來,整個寶殿陰森恐怖的景象就全部映現在眼前。
這座寶殿并沒有外面看起來那樣寬敞,因為裡面堆滿了各式血腥的法器。
左側是一個黃銅支架,裡面密密麻麻地插着幾十根天杖。天杖這名字聽起來并沒有什麼異常,但實際上這種法器最是血腥恐怖,它主體是一根白檀香長木杆,杆頂上頂着一枚金色寶瓶。
寶瓶上方則是最恐怖的部分:那裡像串糖葫蘆一樣,穿着三顆人頭。
最下面一顆是血淋淋的頭顱,上面一顆是腐爛的頭顱,再上面一顆是骷髅頭骨。骷髅頭骨上方,則是一枚金屬的火焰造型三股叉。
白紗、流蘇和金鍊點綴在天杖之上,紗簾晃動之間,人頭若隐若現。
活人的頭顱閉着眼,腐屍則是黑洞洞的眼眶,還有骷髅頭骨詭秘的笑容,全部都對着他們進門的方向。
被這麼多顆人頭盯着,就算是丁晚,也覺得渾身發毛。
人頭天杖側面是一排鼓,上面的花紋繁複華麗,當然是人皮鼓,另外一邊則是号角,上面綁着精緻的裝飾物,這些号角的名字叫做“胫骨号筒”,顧名思義,也是用人骨制成。
頭頂上,懸挂着一顆巨大的黑牛頭骨,那東西似牛又非牛,頭兩側的牛角之外,額頭正中也像犀牛一樣還凸起一枚尖銳的犄角,頭骨上蒙着一層鈍鈍的,血光般的烏光,
借着宮殿内的燈光,可以看到牛頭骨上密密麻麻雕刻着很多咒文,讓這顆牛頭骨看上去分外邪異。
狹小的空間裡能看見的就隻有這麼多,到處都是兇惡至極的法器,怪不得房間内的血腥味如此濃重,隻是那黃色眼睛的怪物卻消失無蹤。
在這麼小的房間裡一眼可以看到底,四周的牆壁則被黑紅色的濃霧籠罩,根本沒有它的藏身之處。
那信徒進了寶殿後驚恐萬狀,早在看到那些人頭天杖時,已經一歪脖子暈了過去。短暫的安靜裡,倒是給了丁晚他們一些讨論現狀的空間。
“這裡是個副本對吧。”程雲朔說。
當然是,他這樣說出來也就是互相确認一下。
“好消息是我們進入這扇門才觸發副本,也就是說外面發生的一切并不會無限循環,我們确實是救到了那些女孩子。”程雲朔說,“壞消息是外面那些信徒不知道可以昏迷多久,她們隻是小女孩,我們如果離開副本的動作慢了,可能還是會釀成悲劇。”
“進來之前我已經提醒過她們,把這些信徒丢進那個血陣裡去。”唐久說,“那些信徒觸碰到血陣似乎會疼痛難忍,失去行動能力,她們如果照做應該會拖得久一點。”
“原來你剛才喊的藏語是這個意思。”程雲朔若有所思,“看來我也應該多學幾門語言,多會點語言也多一條路嘛。”
……
“主線任務是破解屍山血海大陣。”程雲朔回歸主題,“也就是說,這間寶殿裡是一個陣法,既然是陣法就肯定有陣眼,我們破解掉這個陣眼就能夠完成副本。”
“問題是這裡的法器太多了,而且每一件都很邪門,看不出哪個是陣眼,如果我們貿然的破壞陣法,破壞錯了的話,會起到反效果。”
“這裡的空間看起來很小,實際上很大。”丁晚說,“剛剛攻擊我們的那個怪物應該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