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突然開口,兩名警察和幾位會診的主任醫師都是一驚。
“慢着。”其中一名警察制止。
還差一步,輪椅就能離開急診科醫生辦公室。
“怎麼了,警官?”姜悅回頭,維多利亞和丁咚正扮演醫院底層打工人的角色,自覺推着輪椅,而她跟在兩人身後,再往後才是兩名警察。
聞言,丁咚的手不動聲色地摸向腰間的小兔子背包,實在不行的話,她們大不了故技重施,給這些npc都滑倒。
病人的反應果然破壞了她們的計劃。
“病人看起來有所好轉,我們必須彙報上級,把她帶回去。”
姜悅不鹹不淡地開口:“不過是一過性的反應,不能代表她接下來能繼續和人交流。”
像是要認證自己話語的可行性,姜悅輕輕拍在李青竹身後:“李青竹,你為什麼要唱這首歌?”
李青竹如一尊沒有情緒的雕像,質地輕薄的裙擺都不曾動一下。
“丢、丢、丢手絹,輕輕地放在小朋友的後邊……”姜悅出聲,輕輕地唱起李青竹剛剛唱的歌。
數道目光齊聚李青竹臉上,期待這具美麗的雕像做出反應。
沒有。
似乎她隻是一具能睜眼、會呼吸、有心跳的屍體而已。
白大褂口袋裡浸了層薄汗,姜悅松了松手指,環視精神緊繃疑神疑鬼的各位警察和主任醫師:“我說過,隻是一過性反應。”
一直拒不配合的精神科主任醫師突然開口:“十年前,我們精神科好像也收到過這麼一個病人,或許我能幫上忙。”
即使有濃郁的鬼怪氣息作為遮蓋,那股莫名的吸引力始終萦繞不散,從這位耳鼻喉主任周身散發而出。
人類的氣息。
絕不會錯。
精神科主任是個英俊得看不出年齡的男人,你說他三十歲出頭沒問題,但你認為他隻有二十歲,也一點都不違和。
舌尖頂上上排牙下緣,幾不可察地咽下口水,面上愈發溫和:“兩位警官,可以嗎?”
耳鼻喉頭頸外科醫生辦公室内,鄭秋正給新人科普:“副本等級越高,高級npc 就越可能産生自我意識,甚至不受副本npc的限制,插足本不由它負責的劇情,甚至改變劇情。”
“那如果碰到這類npc,有沒有解決辦法呢?”馮甯遠問。
鄭秋:“之前有人碰上這種npc,十個人進去考試,最後隻剩下一個人。絕大部分時候,考生根本不知道原來的劇情,更别說意識到劇情被篡改。”
劇情扭曲,真正的病人被掩蓋,診斷錯誤,治療錯誤,全軍覆沒。
耳鼻喉門診座機再次響起。
“喂,您好,耳鼻喉頭頸外科門診。”白術率先接起電話。
“歪,這裡是耳鼻喉病房護士台,急診那邊轉過來一個病人,要收嗎?”
急診?想必是姜悅的手筆,白術點頭:“收吧。”
放下電話:“悅悅收進來一個病人。”
口袋裡手機嗡嗡嗡,白術一眼掃過群裡的信息,朝幾人道:“悅悅說我們這邊如果沒新線索的話,可以先去耳鼻喉病房,在外科樓的五層和六層。”
白天:“秋姐,我們要去嗎?”
“當然過去啊,這裡根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白術,你們隊長有沒有說别的?”王澤在白雲白天殺人的目光中,一手摟上白術肩膀,“還是你們隊長行,有沒有我們長河的消息?”
“不知道。”白術輕輕往旁邊躲,她實在不習慣和男人這麼親密接觸,“悅悅隻說,會讓丁咚和維多來接我,至于你那位隊友的消息,悅悅沒說。”
“這樣啊。”王澤放開了白術,聲音悶悶的,突然沒頭腦地來了句,“你們關系真好。”
“王澤。”馮甯遠聲音暗含警告,“長河一定會沒事。”
王澤撇撇嘴。
話間,鄭秋已經站起身:“既然姜同學這麼說,那我們就去耳鼻喉科吧。白術同學,你還是等等你那兩位隊友,我們就先走了。”
“我留下來陪她!”王澤一屁股坐在白術旁邊的凳子上,“她一個女孩子在這裡多危險啊。”
“随你。”鄭秋已經按上門把手,對于這種可笑的善良不屑一顧。
白術:“你不想去這個病人那裡找找線索嗎?說不定和長河有關。”
“可是你一個人……”
“我沒事。”白術态度溫和又不失強硬,“姜悅的隊友,不會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精神科病人暴動的事情已經全院廣播,不用猜也知道是她們幾個,在衆多保安的圍堵下還能到達急診收治病人,白術暫時想不到她們是怎麼做到的。
她們幾個能面對衆多npc,她不過是一個人在醫生辦公室等一會兒,有什麼不可以的?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王澤,我們和秋姐走。”馮甯遠在門口招手。
醫生辦公室頓時空曠,白術撥通姜悅的手機:“喂,悅悅,他們都已經離開。”
姜悅以為鄭秋和馮甯遠的隊伍會和白術一起等丁咚和維多利亞,沒想到這兩個隊伍已經結成聯盟,把白術一個人丢在耳鼻喉門診。
“你們遇到問話的鬼怪了嗎?”白術問。
“嗯,丁咚和維多掉入幻覺,不過問題不大。”
“聽鄭秋說,還有一種npc不受副本劇情的約束,可以自由活動。”白術皺着眉,“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