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什麼?求我放過你?呵,你向姑奶奶下手的時候,怎麼沒想要放過我?”
這拿着匕首的小姑娘此刻笑得在三個混混眼裡比惡鬼還可怕:“你們三個配合得這麼好,一定不是第一次。我先給其他人讨點利息。” 說罷,反手兩記耳光甩在他臉上。
劉八吐出兩顆牙齒,顫聲笑道:“打,打得好。姑奶奶,奶奶,奶奶——”
他不敢叫,又不敢不叫,因為這涼得吓人的匕首就在他肚臍下的三寸處來回滑動,似乎還在挑哪裡好下手。
他一點都不懷疑這姑奶奶是虛張聲勢,因為他能感覺到,她的刀尖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再紮深一點——
“啊!!!!”
劉八吓出一身冷汗,才發現他的兩個同伴也已經都醒了。剛剛叫的人就是丘二,他的手指被踩進泥土裡,隻怕是廢了。
“醒了?别裝死。”姑奶奶的聲音又脆又冷,忽而轉身挑開劉八的繩索:“一個一個打得姑奶奶手疼,你去,幫我踹他幾腳。”
劉八目光閃動,瞄準“姑奶奶”的方向,狠狠往後一撞!
“啊啊啊啊!!!”劉八慘叫着跪了下來。
另外兩個混混吓得魂飛魄散,劉八的叫聲停下之後,壯起膽子偷眼看去,發現他兩隻手呈不自然狀下垂,顯然是斷了。
而這位比惡鬼還可怕的“姑奶奶”終于走到最後一個人身邊:“他們倆都不聽話,你——”
“姑奶奶姑奶奶,我聽話,我聽話!”他用這輩子所有的良心發誓:“姑奶奶,你叫我王老六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
“姑奶奶”幹脆利落,給他松了綁,向另外兩人挑挑眉頭。那人“呸呸”兩下在手上吐口唾沫,“啪啪”先往自個兒臉上重重甩了兩個耳光,賠笑道:“不用姑奶奶您受累,小的自個兒打自個兒。姑奶奶聽響就好。”
見她沒作聲,王老六看向來時的兩個同伴,挽起袖子沖他們獰笑一聲,撲了上去。
小半個鐘頭後
春妮揮手放掉那三個垃圾,再往裡走一段路,沖空無一人的裡弄叫了聲:“來了怎麼不出來?躲這兒吓誰呢?”
夏風萍和朱先生從黑暗中走出來,讪讪的:“我沒想吓你,本來,我們從那邊抄近路過來是想幫你的。”誰知道你這麼生猛,倒把我……和朱先生吓得夠嗆。
春妮走到他倆面前,“噗”地一笑:“你們倆還是顧好你們倆吧。”她望向朱先生,神色微緊:“夏小姐每天有我護送,我不擔心。萬一叫那兩個癟三看見朱先生跟我交好,怕是他們會找你的晦氣。”
朱先生清清嗓子,還沒表态,卻見這小姑娘很有氣勢地一揮手:“不過,這一次估計把那三個窩囊廢吓得夠嗆,諒他們不敢亂來。朱先生也不用太擔心。”
兩人見她神色如常,慢慢放松下來。夏風萍好奇心又起來了:“春妮,你剛剛那樣,好有氣勢,以前沒少幹這種事吧?”
春妮能說她上輩子就是在惡人堆裡打滾出來的嗎?雖說基地三令五申不許内鬥,還強令所有人必須救助同胞。可為了生存,隻要不傷人命,底限之上的惡事,春妮沒少見識過。
她要是沒有兩把刷子,怎麼可能在那種環境平安長大?像這三個堵路搶劫的,收拾他們隻是動動手指頭的事。要不是顧慮一條街外的兩國巡捕,她才不會這麼容易放了這三個小癟三。
不過,春妮顯然是多慮了。這裡鬧出的動靜這樣大,别說住在旁邊的街坊們,那些平常收攤位費收得最勤快的英國巡捕和拿警棍唬人唬得最溜的日本巡捕,也是一個人影都不見。
本來春妮覺得尋常,叫夏風萍一說,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人的名,樹的影。這一帶什麼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一次把他們打疼的話,往後怕是安靜不了。”
可這并沒有令夏風萍放心:“打走了這三個,不知道還有沒有别人。你不知道,那麼大一桶涼粉,我提出去不到半個鐘頭就賣完了,咱們的生意有點招人哪。”
這的确是個問題。春妮合計片刻,說道:“那這樣,從明天開始,我到學校來賣幾天涼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