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麼說,有江嶼這話,她心裡總歸放松了一點,江望舒扭扭捏捏的問:“那……你還有時間送我回公寓嗎?我有點東西想過去拿。”
“當然。”江嶼說。
兩人并行往車庫走。
從主宅往車庫去的方向,有一小截坡格外陡,要是下過雨,更加濕滑,不過旁邊就是樓梯,這段坡沒有刻意去管,平時也沒什麼人走。
除了江望舒。
她從小就不老實,每次走到這裡,總習慣側着身子,哧溜滑下去,小時候還有點笨手笨腳,摔過幾回,可通過堅持不懈的練習,現在已經溜得很順暢了。
斜坡上那道淺淺的痕迹,就是她日積月累留下的成就。
楚媛很不喜歡她這個習慣,覺得不夠穩重,也不安全,可惜說來說去,江望舒都是左耳聽右耳忘,媽媽不同意,那在媽媽不在的時候玩就好了。
她就是這麼一個劣根性,也虧得楚媛這麼多年,有耐心一點點矯正她的性子。
江望舒走到陡坡前,停了一會兒,腳步一轉,第一次乖乖從樓梯下去。
江嶼詫異的看她。
江望舒垂下眼睛:“我也不能永遠那麼不乖。”
沒剩多久時間了,她還是想盡量做個好女兒,不要老是惹得楚媛生氣。
她幾乎從來不走這邊,早忘了最下面那一層台階要格外高出一公分,于是,她走着走着,左腳踩了個空,差一點往前撲倒。
江嶼一把把她拽住,又燙到了一樣,飛快的松開手。
江望舒踉跄了幾步才徹底站穩,好歹沒摔倒。
她生氣的去看江嶼,對方卻下意識的避開了眼睛。
天氣還熱,江望舒就穿了一條柔薄的裙子,小飛袖,露出了白膩如雪的雙臂,她的體溫比一般人低一點,皮膚上毛孔細得幾乎看不到,觸手全是骨肉勻亭,柔滑細軟。
江嶼覺得自己的手心像是點起了一團火,那火一路蔓延往上,燒得厲害。
他垂下眼睑,收攏掌心,生怕江望舒看出端倪。
江望舒哼笑一聲:“我這個人就是走不得尋常路,難得想老實一回,反而差點摔了。”
“……我下次請人把這裡改改。”江嶼說,還是不看她。
盯着江嶼看了一會兒,江望舒突然生氣了,抿抿嘴,扭過頭,自顧走了。
車都不願意坐江嶼的,自己去叫了家裡的司機。
上車的時候她還是氣呼呼的,怎麼都順不下去。
司機從小看兩個孩子長大,一眼就看出兩人又在鬧矛盾,或者說,是小姑娘自己在發脾氣,畢竟這麼多年,每次都是江嶼讓着妹妹。
他笑:“怎麼,你哥又哪裡惹到你了?”
“别提了,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說話不算話。”江望舒很不客氣的來了通地圖炮。
剛剛才說舍不得不認自己,這才多久呢,碰到她都覺得嫌棄了?
江望舒很不服氣地舉起自己的胳膊,摸了摸又聞了聞,又軟又白又香,哪至于叫人這麼嫌棄的。
難不成把自己當成了外面那些隻想往他身上撲的小迷妹?
江望舒很不屑地皺了皺鼻子。
算了,誰在乎那家夥,管他怎麼想,媽媽還願意認自己就行。
江望舒對着皮質的座椅靠背,惡狠狠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