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舍見了,立刻奔了過去,可能是夜色昏沉的緣故,并未留意到馮詩雅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慌,隻聽到了她脫口而出的驚喜:
“胡哥哥,怎麼會是你?我…我不是被山匪給劫走了嗎?”
“嗯,不過你放心,那些山匪都已經被我給打跑了!”
胡三舍忙裝作是自己救的馮詩雅,邊說邊上前扶了馮思雅手臂,見觸手冰涼,頓時一陣後悔,心道:他會不會太沖動了?可别因着自己此舉,将雅兒給害得着了風寒啊?那他可就太罪過了!
但…很快理性就又戰勝了感性,覺得:機不可失,若是此計能令詩雅對他改觀,答應嫁給他,那以後就讓他用一輩子的疼愛去補償今日對她的虧欠吧!
于是,立刻将要脫口而出的道歉又咽了回去,轉而道:
“你别怕,有我在,斷沒人能再傷到你!你看你凍得,你等我一下,我這就點堆火,幫你暖暖!”
邊說邊又拉着其往剛才的木屋裡去。
又一臉期待道:
“這幾年咱們都大了,再不能像小時候一般,整日一處玩耍,現在想想,我倆已是好久沒好好聊聊天了,正好趁着這機會好好說說話。”
“好。不過那木屋太閉塞了,又一股黴味兒,要不咱們還是在這屋外平台點堆火,說說話吧!”
馮思雅卻不想與其孤男寡女待在那閉塞的木屋内,急忙拽停他拉着自己的手臂,怕胡三舍不同意,又故作撒嬌般的将其手臂輕輕晃了晃。
胡三舍頓時被她晃得心中一蕩,立刻按她的意思照辦起來~,待胡三舍成功點燃一堆篝火後,馮思雅這才又笑着朝其問道:
“胡哥哥不是奉命駐守婺州嗎?怎麼突然回來了?又怎麼會恰巧路過此地?”
胡三舍這一路早就想好了托詞,聞言倒也不慌:
“嘿嘿,這不是我母親壽宴快到了嗎?我也不知送什麼禮物合适,聽聞這東華山上有紫貂,便趁着休沐過來看看,看能不能捉幾隻或者尋獵戶買幾隻,倒時給母親做頂昭君帽或皮毛袖籠,誰知竟正巧遇到你被人劫走,真是萬幸萬幸!”
“原來如此!可不是萬幸!多虧了胡哥哥救我,要不詩雅即便能活命,怕是也要名聲盡損了!”
馮詩雅聽了亦一臉慶幸道,又突的委屈起來:“胡哥哥,要不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我實在怕耽擱久了,别人會誤會我…”
心中卻想:無論如何也要哄得這貨趕緊将她給送回去,要不然,真要跟其這般孤男寡女待上一宿,那可就真說不清了!
卻殊不知,胡三舍根本沒有扣住她一宿的心思,隻不過有些舍不得二人這難得的獨處時光罷了,又因着此時隻有他們二人,滿心的情意亦不吐不快,
于是,忍不住再一次朝其真誠表白道:
“雅兒,我的心思你也知道,從小我就喜歡你,隻喜歡你!我知道你的心裡也一直有我,隻是嫌我有些不文氣,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每日都在努力讀書了,将來肯定能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隻是如今咱們也都不小了,能不能先将婚給定下來啊?我實在是有些等不及想讓你嫁給我了!”
胡三舍的本意,隻是因着看馮詩雅哪兒哪兒都好,怕有人跟自己搶,想先将兩人的婚事給定了,
但馮思雅卻理解成他在威脅自己,若自己不答應與他訂婚,那他便不會放自己回去!
袖子下的拳頭忍不住就攥緊了起來…
心道:我呸!你以為你換了層皮,我就不知道擄走我的就是你了!?
雖然當時那劫匪蒙的嚴實,但手卻是露在外面的,所以馮詩雅在被其擄走拍暈前,早就先行看到了其手背上那道輕微的傷疤,跟眼前胡三舍手背上的那道幾乎一摸一樣。
而且,馮詩雅心儀的對象一直是被朱元璋當做親兒子培養,文武兼備又俊秀儒雅的沐英,根本就看不上眼前這個人高馬大,從小就對她谄媚巴結的武夫胡三舍!
但因着沐英和這家夥交好,又知其喜歡自己,所以從小到大待她都一直淡淡的,不管馮詩雅如何表現,都不能讓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分毫!
也因此,漸漸的,馮詩雅就将這份求而不得的憤恨,轉移到了胡三舍的身上,覺得:要不是他一直對自己百般糾纏,沐英也不會對她那樣冷淡!
之所以沒徹底拒絕他,也不過是舍不得他對自己的那份百依百順,以及可以借着他與沐英多少有些交集罷了!
但不想卻慣的這貨欲壑難填,為了讓自己嫁給他,竟先化做山匪擄走自己,再假裝英雄救美想讓她心存感激,再以身相許?!
真是将她當成了傻子啊!
也因此,心中對胡三舍的厭惡更甚!但又擔憂這荒山野嶺的,萬一惹急了他,再将她給…,這才強壓怒氣,故作害羞道:
“哎呀,胡哥哥,這些娶啊嫁的,又哪是我一個小女娘能談論的,還是等回去以後長輩們再議吧!”
又再次朝着胡三舍柔聲道:
“胡哥哥,我這一失蹤,我娘一定急壞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好不好?!”
但胡三舍卻隻沉浸與心愛之人的你奴我奴裡,哪兒舍得離開啊,因此又語帶敷衍道:
“你放心,天亮之前我一定送你回去,今日咱們倆好不容易能獨處一會兒,就多待片刻吧!”
邊說邊指着遠處景色道:“你看,這林子裡的月景多美,還有那棵楓樹,樹冠像不像一顆心?!”
馮詩雅聞言,便更笃定他是想拖着不放自己回去了!哪還有什麼心思看什麼美景,眼中更看不見什麼像心形的樹冠!隻自顧自在那兒氣的咬牙切齒,同時眼睛偷着四下尋摸,想着怎麼想個法子将這貨引開,自己好逃走……
一眼看到林子邊一片漆黑暗影,顯然是處斷崖,心中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