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禾也就這樣随口一說,哪有什麼秘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就是個自駕遊,隻是目的地未知。
以前許南禾每逢假期都會到處飛,重來一次後有太多的事壓在他心頭,那份心思也淡了。
而不喜人多的段崇明每逢假期則必定宅在家裡,好不容易盼到了許南禾回來當即用對方欠下的人情把以為會飛的許南禾留了下來。
想到段崇明得意的神情許南禾小幅度搖了搖頭。
程晚輕輕擡眼,不動聲色地看着許南禾上揚的嘴角,他反手一扣把對方的手壓在了下邊,“那換我給你按按。”
許南禾的右手離家出走了,像個假肢一樣随便程晚搗鼓,程晚學着許南禾的方法去按,不得章法,對十指相扣尤為喜歡。
許南禾有些出神地望着程晚的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滿身是刺滿臉冷漠的少年變得溫順起來,雖然隻是在他面前。
程晚對段崇明的敵意許南禾看得分明,裝乖的少年以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自己早已暴露。特别的獨占欲早已初見端倪,而許南禾的縱容讓他藏在暗處悄然成長。
直到很久以後許南禾才回過神來,原來這根本不是朋友的獨占欲。
許南禾動了動手指,用了些力道把程晚纖細的手夾在指間,“用點力啊。”
“我用力了。”程晚皺眉,空着的手拍了拍許南禾的小臂讓他放松,重新得到右手的支配權後才舒展了眉頭。
一望無際的山脈連接着天邊的雲,濃郁的綠鋪滿了大地,哪怕秋來也不見黃。
許南禾放任程晚把自己的手當成了玩具,輕聲和他說着話,讓警惕又緊張的人變得松弛下來,一雙眼新奇又認真地跟着他的話去看。
這些景不算特殊,但對程晚來說很不一樣,清冽的聲音重新為這些平常的景色打上非凡的印記,重新覆蓋程晚以往的記憶。
風車呼呼地轉,巨大的風葉發出沉悶又有力量的聲響。
“到了。”許南禾松開程晚的手沖他說道。
到了就不能牽嗎?
程晚一聲不吭地先下了車,眼神裡的興奮少了一些。
“诶,我本來定了兩頂帳篷的,昨天想再定的時候就沒了,隻能升級成兩個帶星空頂的房車。”段崇明在露營地前台拿了兩張卡,邊走邊說道。
“也行啊,兩個三個分呗。”蘇省抛了抛鑰匙無所謂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段崇明哥倆好地把其中一張房卡拍在許南禾胸口,“那就你們兩個一間,我們三個一間吧。”
許南禾接過房卡淡然道:“行啊。”
一行人各自拿了行李進屋,許南禾打開房門一看,一張大床孤零零地坐落其間。他說呢,怎麼段崇明一臉興奮的表情。
程晚跟在後面進了屋,見此情形喉結滾了滾。
“許南禾!許南禾!”許南禾才把東西放下段崇明的奪命三連催就來了。
來人禮貌地敲了敲門,等許南禾把房門打開迫不及待道:“你别忘了你答應過我今天要掌廚!”
“知道了,答應你的事不會忘的,但你總得把食材準備好吧?”許南禾說。
“包的啊,你等着下午肯定給你準備好,诶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不去,你們去吧,我去準備魚。”
“也行。”
段崇明來秀了一下存在感,得到許南禾的保證後馬上就走了,自認十分有自覺,絕對不打擾小兩口。
許南禾維持着開門的姿勢按了按眉間,看向窗邊還背着包的程晚,“隻能明天再看看有沒有多的房源了,你要是介意我可以打個地鋪。”
十月份的天說涼不涼,但在山上到底還是更深露重。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介意。”程晚反問道。
許南禾微微睜大了眼,愕然地張了張唇,“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是,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又有什麼關系。
許南禾心下稍安,朝程晚招了招手,“釣魚去不去?”
“去。”
小舟山主打的就是一個原生态,雖然後山都是圈養的動物但到底還是半野生的,露營的人可以選擇購買超市的肉類和蔬菜或者選擇自己打獵采摘。
但來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沖着自給自足來的,超市倒成了擺設。
“打獵?不犯法嗎?”程晚學着許南禾往魚鈎上挂了一個餌。
“都是人工散養的家禽,對于想要體驗一把的人來說足夠了。”
許南禾把餌扔進池塘,浮标輕晃了幾下泛起一圈圈波瀾,和程晚的漣漪對撞後消散。
“别那麼緊張,釣不上來也沒關系,體驗一下就好了。”許南禾望着平靜的水面溫聲道。
“我沒緊張。”程晚死死握住魚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浮标嘴硬道。
“嗯,是我緊張。”
許南禾妥協的話在程晚耳邊惹起一陣酥麻,還不等程晚耳朵的紅意爬上就又聽他說道,
“有些事可能說出來就沒那麼難受了。”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