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該和盛廷舟周旋的不該是他這個和靈銳無關的陌生人,徐道全橫行霸世的後果就是沒給自己和靈銳人留下退路。
“當然不能,”盛廷舟很是難纏又頗有主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盛氏也有倒台的一天,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站着的時候,它就不會倒,舊人不去新人不出,新的時代開始了。”
邵逸青聽着,竟無可反駁。
不過也應該這樣,現在還不是盛氏最偉大的時候,它的好日子來了,這個湘江馬上就要姓盛了,盛廷舟也不算是說錯。
“我欣賞你的自信,”邵逸青沒有撒謊,他的确打心底裡喜歡有自信的人,即使任務失敗,他也仍然能保持公平地看待盛廷舟這個人,“那就祝你和盛氏——長盛不衰。”
說完,邵逸青提着文件,打算離去。
在他要離開時,盛廷舟依然沒改變任何決定,隻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男朋友對你不真誠。”
徐鳴付連他母親跟盛廷舟見過且做過交易這件事提都沒提,邵逸青的身份就從一個談判官變成了說客,性質變了,地位就變了,他是來跟盛廷舟談判的,不是來求他放過的。
這件事,連對手都看出來了。
邵逸青無奈,停下腳步,他依然不想露出任何失落的樣子,畢竟他跟徐鳴付的關系實在談不上深厚,沒必要去惱火,隻慢條斯理,語氣輕松地說:“是啊,回去我教訓他。”
沒有人喜歡輸。
邵逸青也不喜歡輸,尤其在陌生人面前,玩轉情場風生水起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輸是什麼感覺,他永遠出現在哪裡,都是那個最矚目的焦點,他不是非要每次都得做焦點,隻是不論什麼事,都能打得一手平衡才好。
俯瞰别人,和被别人仰視,終究都不夠有趣。
徐鳴付估計什麼也不知道,在其中玩轉的應該是徐文慧,冷靜下來一想,邵逸青也就不着急了,不過他也不能太天真,被人當槍使的後果他不希望有下次,所以回去後依然得向徐鳴付問責。
“你有更好的人選,”盛廷舟這一句,純粹是出于對那相貌的評估,他見過徐鳴付,徐文慧帶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賣弄過,“你很年輕。”
而且很标志。
但這句盛廷舟沒說。
他覺得有些草率和莫名其妙。
邵逸青忽然笑了。
他回身,來到了盛廷舟的面前,擡起他的手腕,從脖子上摘下了玫瑰花頸飾,面帶笑意和落敗者的得體說:“我可不年輕了,我的兒子都快要趕上我的個頭了。”
他笑着,将絲帶纏在盛廷舟的手腕上,alpha明晰的筋骨脈絡仿佛玫瑰花生了有力的根莖。
“是嗎?”盛廷舟沒有阻止對方的大膽舉動,“那可真是想不到。”
“盛總想不到的還有很多,”玫瑰花纏繞完畢,邵逸青松開手,“後會有期。”他帶着笑意,從房間裡率先離開。
那朵被盯了很久的玫瑰花落在了盛廷舟的手上,絲帶盤繞臂腕,玫瑰花朵落在盛廷舟的食指,他垂着眼睛看了會,拇指蠻橫地塞進了玫瑰花瓣,芳香變得濃厚了,大概是因為蹭了很久腺體的原因。
盛廷舟輕擡手腕,芳香更烈,如被大火燎了的花園,每朵花都在發出求救的哭喊聲,漫天火光灼灼,由悲泣譜寫成一曲悠揚長歌,萬箭穿心的哀鳴,煞是憐愛動人。
缭繞指尖的芬芳——
是他最愛的晚香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