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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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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嚴詹,你們這幾日在忙些什麼啊?”

一大早天還沒亮,羽林郎中狄钺就跑來丞相府,今日他沐休,朝堂上下風聲鶴唳,戰事連帶着段家案,攪和得不太平,唯獨他像個沒事人。

狄钺在丞相府兜轉了一圈,隻看到嚴詹正挽着袖子在爐前煮什麼。

他好奇地湊過去,“丞相生病了?”

“不是。”

“你病了?”

“……也不是。”嚴詹正在給南荛熬藥,丞相親口吩咐,藥得他親自盯着确保安全才行。

他用手中竹扇拍這礙事的家夥,“我在忙正事,别添亂。”

“哎哎哎……”狄钺被他撥得後退一步,費解地撓了撓頭,好奇地瞧着這碗藥,“神神秘秘的,你這是給準備的?”

嚴詹記得丞相叮囑過,公主之事暫時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以這小子愛沖動的毛病,隻怕要擅闖廷尉衙署救人了。當下便懶得理會他的問題,兀自拿竹扇扇着火,隻是過了一會,忽然想起了什麼,問狄钺道:“對了,你有饴糖沒?”

“啊?”狄钺費解,“我又不愛吃這東西……”

又不是小孩兒了,誰還喜歡吃糖?

嚴詹心裡卻想:丞相今日進宮前親口叮囑,說公主從前怕苦,給她送藥的時候要多備着些饴糖,便擱下竹扇道:“幫我看着些火候。”說完不等狄钺叫住他,就匆匆走了。

待他吩咐人上街買了饴糖回來,又折返回來将熬好的藥汁倒入碗裡,狄钺蹲在一邊納悶道:“神神秘秘的,誰能勞駕堂堂丞相長史親自煎藥,聽說你最近天天往廷尉跑,那裡有誰值得你這麼操心?”

嚴詹含糊道:“審犯人罷了。”

他裝好藥碗,便從狄钺身邊越過,吩咐馬夫去廷尉衙署,走上了馬車。

王徹一大清早已廷尉衙署在等他,二人邊客套寒暄着,邊并肩走進廷尉獄,在審訊室坐下。

很快,不遠處便響起一陣鐵鍊叮鈴聲,時不時夾雜着細弱的低咳。

衙役将南荛帶了過來。

嚴詹擡頭,目光落在她身上。

地牢光線暗沉,火把的光自她肩側照過來,将蒼白如雪的面容微微烘亮。

她的長發松散地披在身後,孱弱得仿佛風吹就倒。

嚴詹心裡歎息。

冬夜陰寒,便是昨日給她換了暖和的衣裳、又喂了藥,不把人帶走,恐怕也收效甚微。

好在,今日過了應該會有轉機。

嚴詹出聲喚她:“南荛娘子。”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終于擡頭望向他。

可與此同時,她也看到了牆壁上懸挂的那些刑具、鞭子、燒着紅碳的火盆等。

一眼望去,令人心驚。

她眼底如被針蟄,飛快挪開眼。

“嚴長史……”

“不用害怕,今日我與王大人隻是按流程問話,不會動刑。”

嚴詹盡量放柔聲音同她說話,示意她過來坐下。

嚴詹年少為官,才華卓荦,如今佐助丞相署理諸曹,雖說這一身官服頗有幾分威嚴與壓迫感,但南荛還記得他身着常服,輕袍緩帶、儒雅和善的樣子。

她想了想,慢慢走過去坐下,長長的睫羽低垂,在光下微微顫動。

嚴詹見她精神尚可,才放心地攤開竹簡,拿起羊毫道:“我問你答,事無巨細,皆要一一交代清楚。”

南荛:“好。”

“你自稱為段家小公子之妻,手上雖有信物證明,也曾上報官府有所記錄,但為何從前不見你出現在洛陽?”

“五年前,民女病入膏肓,在洛陽郊外被段浔所救,而後,為了救我的命,段浔帶我一路遠離洛陽,四處尋訪名醫……後來,即便我身體好了,有些舊疾也時常反複,洛陽城内人事繁多,我夫君一來想讓我安心靜養,二來怕我身份微賤,難以立足,我們才留在了段氏祖籍所在的青州。”

嚴詹聽她提起治病的過往,心中不禁唏噓。

想當初華陽公主最是争強好勝,六藝俱佳,騎射不輸男兒,何其神采飛揚、光芒耀眼?

嚴詹又問:“那你又何以确定,段家絕未行謀反之事?”

南荛笑了笑,“大人心裡難道不清楚嗎?段家若當真要行謀反之事,段浔的大兄二兄又為何戰死?段家三子,皆死在抵禦外敵的沙場上!民間皆傳段家父子擅募私兵,然則去年兖州旱災,蟲蝗少谷,饑荒甚重,我與段浔設棚救濟災民,以緻于當時捉襟見肘,試問這募兵錢從何來?若大人不信,要查當時賬目,我此處也有記錄,除此之外,段浔出征前,與其父來往書信也皆留存于我手。”

她氣弱聲微,撐着一口氣說完,又是低頭一陣猛咳。

咳着咳着,眼底不禁泛紅,不自覺攥緊腕上鐐铐的手。

嚴詹筆尖稍頓,與身側的王徹對視一眼,又繼續換别的問題。

審訊過程極為順利,共用了兩個時辰。王徹整理好案卷與供詞,便起身拿着竹簡離去,南荛正要跟随獄卒重新回到牢房,臨走時卻被嚴詹叫住。

一碗熱騰騰的藥被端在了她面前。

嚴詹笑道:“雖是在诏獄裡,但娘子還是要顧惜性命。”

他邊說,邊将手伸入袖子,打算掏出先前準備的饴糖。

誰知還沒來得掏出來,南荛就已經直接端起托盤上的藥碗,仰起頭一口飲盡。

喝完後,她面色不改地對他道:“多謝大人關心。”

嚴詹悻悻收回手,幹笑兩聲,“呃……不必客氣。”

藥汁雖苦澀,但南荛這五年常常與藥為伴,早就不怕苦。她心裡反而有别的想問,望着他道:“敢問大人,今日提審是要……”

她心裡惶惑,弄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昨日她暈倒那般突然,後來的事都不記得了,就連那位大人對案子的态度也不曾摸清楚。

嚴詹聽她這麼問,登時笑道:“你别怕,昨日你見的那位大人已決定幫你。今日寫好口供,稍後便會上呈宮中,後續自然是依照流程……”他頓了頓,略微壓低聲音,“不過,此案牽涉甚廣,你既是關鍵證人,哪怕在身處這守衛森嚴的廷尉獄,也要小心保重,尤其是飲食上的,更要格外小心。”

他叮囑得非常仔細,南荛心底一動,順口應下來。

待被回到牢房後,她抱膝蜷在角落裡,還仔細回想着方才嚴詹的話。

關鍵證人……小心保重……

尤其是飲食上的……

入夜以後,獄卒過來例行送飯,把清粥饅頭隔着牢門放在地上就走了,南荛已經有些饑餓,回想起嚴詹的話,沒有去碰那些食物。

也許不是她多想。

“呃——”

耳邊驟然傳來一聲嘶啞的慘呼。

南荛猛地睜開眼。

隻聽聲音傳來那處,正是關在她不遠處牢房的一個女犯,對方才吃了一半便重重地倒在地上,雙手捂着腹部,似遭受什麼巨大痛苦般地瘋狂扭動起來,亂揮的手臂打翻飯碗,兩眼突出充血,喉間不斷地發出“咯咯”聲。

這副症狀,像中了劇毒。

南荛驚懼地望着眼前這一幕,手腳冰涼,猛地起身拖着鐵撩撲向牢門,對着外頭急切地大喊:“快來人,救命!有人中毒了——”

“快來人啊!”

她隻來得及喊兩聲。

毒藥下得極其猛烈,那女犯短短片刻便開始嘔血,白衣瞬間被染出一片刺目的殷紅,眼睛耳朵都往外流出濃黑色的毒血,四肢掙紮的幅度漸漸弱了下去。

很快,就再也不動了。

南荛怔怔地扶着牢門,死死盯着那女犯的屍體,渾身上下的血液瞬間凝固,大腦一片混亂。

她死了。

是誰在暗中下毒?

是沖着她來的嗎?那為何會毒死别人?她的飯碗裡又有沒有毒?

诏獄裡潮濕陰冷,逐漸被令人作嘔的血腥氣覆蓋,南荛隻覺得喉頭澀意上湧,伸手死死捂着唇喘息,雙腿卻好似被冰冷長鞭隔空抽了一記,膝蓋泛軟,搖搖欲墜,雙手死攥着牢門硬撐着。

第一次,她親眼看到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

她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隻死死地盯着那女犯的屍體,牙關死咬,眼底泛紅充血。

不消片刻。

遠處終于有了腳步聲。

來者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南荛猛地擡頭看過去,沒想到出現的竟是那日見到的大人,廷尉正王徹、嚴長史等人皆恭敬地跟在他身後。

侍從打開牢門,翻看檢查那具屍體,起身禀報道:“已經斷氣了。”

王徹輕嘶一口冷氣,“這毒倒是下的真夠狠,發作的這麼快,看來絲毫沒打算留活路。”他指指兩側的侍從,“你們快去看看,除了她還有多少人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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