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換個項目呢？”

在一片惆怅的氛圍裡，牛島若利鎮定自若的詢問顯得特别不合時宜，和他遞出的手帕顔色一樣，讓人聽了腦子隻剩空白。

“換一個賽道。”

“喂！！”

小早川元夏立刻喝止，擋在仰慕的小巨人前輩身前，揚起因為憤怒而握得緊緊的拳頭：“夠了！！”

“沒關系。”

接過手帕的宇内天滿擦掉眼淚，勉強牽起嘴角：“我也試過命令自己，要全副身心投入到大學的課業裡面。”

“但就是做不到啊……”

他慘然一笑，喃喃道：“在食堂排隊取餐的時候，看到電視上的V聯盟賽季新聞，會忍不住走過去圍觀，直到人家打烊了，飯也沒吃上。”

“明明決定了要複習的，卻不由自主地翻看起以前的排球筆記，做了一晚上的意象練習，第二天還因為作業沒來得及完成被教授點名批評。”

“連路過便利店，打算買本《JUMP》随便翻翻，手也會不由自主地伸向新一期的《月刊排球》，結完賬才反應過來自己買錯了。”

排球是印在他靈魂深處的心錨，哪怕之前被現實動搖過無數次，仍然無法輕松地将它從自己的人生裡徹底連根拔起。

“或許……是時候結束了。”

他擡頭仰望比自己高上半個頭的牛島，又看了看面容稚嫩，彈跳力卻不相上下的星海光來。第一次意識到，努力，在絕對的天賦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這個天花闆的顔色……真像以前的中央球場啊……”

他感慨道：“在這裡結束，也不算太差。”

“前輩……”

小早川元夏眨眨眼，忍住快要跟着掉落下來的眼淚，很沒形象地打了個哭嗝。

來東京之前，滿懷信心的她認為自己背負了大家的心意和希望；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一定可以打動處在高光時刻的小巨人前輩。

沒想到不僅目睹了慘淡的現實處境，還在現場聽到對方想要舍棄排球的想法。

“這就是你對排球的态度？”

沉默地聽完獨白的牛島若利冷靜地反問。

“若利君。”

氣得臉色通紅，覺得無法再保持冷靜的小早川元夏恨不得把放在包裡的場刊直接扔到他的腦門上，連自己直接喊了對方名字這件事都沒反應過來：“你是在挑釁嗎？”

“如果我說我的态度不是這樣呢？”

宇内天滿黑色的瞳孔陡然變得犀利，使人情不自禁地想起當初球場上氣勢驚人的烏野小巨人：“那又如何？”

“占着身高優勢的你，願意讓教練安排比你矮上許多的隊友來頂替你的首發位置？”他諷刺道。

“假如對方真的比我強的話。”

牛島若利扣着下巴，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會同意的。”

“要來一場比賽嗎？”他問，“把它當成是人生最後一場比賽那種。”

“好！！！”宇内天滿爽快答應。

星海光來馬上舉手：“我也來！！”

“等等。”

小早川元夏被他們組局的速度震撼：“這附近有排球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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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還真的有。

承辦這一屆學連對抗賽的明治大學雖然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帶，但得益于學校連續三年在黒鹫旗大會的精彩表現，排球社人氣居高不下，向教練表示想學習打排球的人數越來越多，導緻周邊的排球館數量也漸漸多了起來。

牛島若利很快就選定了其中一家。

球館看上去似乎才剛剛開業不久，設施嶄新，地闆擦得幹幹淨淨；還提供室内排球鞋的租借。

宇内天滿和星海光來也露出滿意的神情。

四個人在前台登記了資料，提交場地預約和球鞋租借申請。

“不是……為什麼我也要繳納會費呀。”

小早川元夏一邊心疼地捂着扁得不能再扁的錢包，一邊騰出手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運動鞋：“我隻是個陪跑的。”

“因為隻有會員才能使用這裡的場地哦。”

前台的小姐姐笑容甜美，按計算器的手速卻奇快無比，三下五除二就把找回的硬币和會員卡一起放在她面前，眼珠轉了轉，瞄向走在宇内天滿和星海光來後面，時不時回頭望向她的牛島若利：“祝你們玩得愉快。”

“……”

接收到對方暗示的她扶額，感覺自己的頭也開始疼了起來。

*

“每隊在比賽中最多可擊球三次，攔網也計入一次擊球，第三次必須将球擊回對方場區。”

“三局兩勝。每局比賽先得21分的隊伍獲勝，如果雙方比分達到20:20平，需要領先對手2分才算赢得該局?。”

宇内天滿宣布這場2Ｖ2比賽的規則：“決勝局先取得15分的一隊獲勝。”

“可以中途交換隊友嗎？”

換好鞋子的小早川元夏舉手發問：“我想和小巨人前輩一組。”

“不可以。”

星海光來馬上按下她的手臂，得意地炫耀：“我已經跟小巨人前輩組隊了。”

“你就和那個接近190的菜鳥一起玩吧。”

“可惡。”

來晚了一步的她咬牙：“卑鄙的海鷗！！”

“我不是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