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以戰争與暴力的神明,沃爾伐力斯的名義,賦予魯納司特代行的權柄!」
艾紮克教授變化出了他的騎獸。
——那是一隻獅鹫。
就在騎獸旁邊,被艾紮克從尖塔馬廄中帶出來的獅鹫。
小惡魔們可以從這隻獅鹫身上,感受到刺紮紮的血腥與壓迫感,魔物尚未被馴化的兇戾眼神,它的鷹喙猶如精鋼打造,尖銳而堅硬,曾輕易啄穿獵物的身體。
而由「賦予魯納司特的變換」制造的魔獸沒有任何攻擊性。
它就好似被工匠雕琢,卻沒有賦予靈魂的石塑。
隻是靜寂的擺放在那裡。
也是一件不存在叛逆的工具,毫無怨言的執行着主人的指令。
“這就是騎獸和魔物最直觀的區别!”
艾紮克手慢悠悠的順着獅鹫尖銳的羽毛。
和魔物建立生死與共的夥伴關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熬鷹的過程,讓本就犯下怠惰之罪的惡魔不堪重負。
在這裡出現的,就是騎獸。
“或許有許多小惡魔們疑惑,為什麼我們自己有翅膀,卻要靠騎獸飛行呢?”
對于艾紮克教授的話。
有的小惡魔認同的點點腦闊。
「……」
而烏修沉默了。
作為一堆會飛的小惡魔之中唯一的人類,烏修又感受到了一種人與魔之間的參差。
“但是,拉普拉斯帝國是很遼闊的。”
艾紮克訴說着——
“哪怕是作為冒險家,在潘諾普忒斯漫長的歲月中,我對帝國的探索也不到1%。”
“隻憑借翅膀的話,小惡魔們還沒有出城就要累死。”
作為教授,他的話很粗糙。
但是正如艾紮克說的,相較于整個拉普拉斯帝國,哪怕龐大如白鲸,也隻是浩瀚汪洋中的平平無奇的鲸而已。
“……”
世界的遼闊讓作為惡魔幼崽,甚至沒有離開過出生的城池的小惡魔們感到震撼。
“而且最簡單的,明明可以走路,不是也要靠馬車嘛?”
艾紮克教授擺擺手,“我們可是犯下怠惰之罪的惡魔啊!”
——竟然說的這麼驕傲。
明明方才的教授還有一點讓人尊敬。
烏修的眼神逐漸變成了對犯下怠惰之罪的惡魔的輕蔑。
。
——盡管有點不着調。
但艾紮克教授對魔法的教學很出色。
他熟練的指導了小惡魔們對意志的鞏固,并且讓小惡魔們嘗試着升空:“别擔心,掉下來的話有布置失重的魔法陣!”
「很穩妥呢。」
已經踩着白鲸開始飄移的烏修心想。
畢竟是教授,沒有讓小惡魔們從天而降慘遭刷新的殘酷。
“……?”
烏修緩慢的歪歪腦闊。
說起來,為什麼他沒有在記憶中找到上一節講座,教授有提到這些的片段呢?
已知,烏修過目不忘。
——也就是說艾紮克教授,連同小醜校長,上一節講座就讓他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起飛了?
「……不過上一節講座隻有我在飛,哪怕墜毀也會被教授接住罷?」
至于小醜校長。
他沒有在烏修失誤墜落的時候進行嘲笑,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善良。
烏修始終記得,上一節講座時小醜校長做了什麼。
從來沒有誰以那種眼神看烏修。
「那種,那種看笨蛋一樣的……」
烏修不否認他有一點點在意,隻是一點點。
他希望要讓小醜校長收回那個眼神,讓小醜校長承認他做錯了。
但現在看來,除非他壓倒了小醜校長,否則傲慢如小醜校長絕對不會反省。
「……太可惡了。」
這麼想着。
烏修在半空中進行了一次翻轉。
讓旁邊還在顫顫悠悠的維持騎獸平穩飛行的西托涅露出了看淡的表情。
“……?”
亞瑟奇怪的看着西托涅好似皈依了的模樣。
“啊,隻是呢,如若想要以樂觀心态活下去,還是不要和哈洛瓦斯比較為好。”
西托涅摸摸他騎着的,他取名叫「靜靜」,“你說是不是,靜靜?”
“……”
對于小夥伴的精神失常,亞瑟隻是看了看上空。
——烏修正在踩着白鲸進行跑酷了。
“你說的對。”
亞瑟露出了和西托涅如出一轍的表情。
。
“嗯?”
烏修降落了,“艾希沃斯還沒有成功嘛?”
“形态塑造已經固定了,但不知曉為什麼飛行的意志挂不上去。”
明明問的是艾希沃斯,擔憂挂懷的卻是尤洛。
作為優等生的尤洛早就騎着獅子腦闊的騎獸轉悠過一圈了,但是艾希沃斯還沒有啟航。
“艾希沃斯,真的不要換一下形态嘛?”
「刻耳柏洛斯」
三隻腦闊,下身長着龍尾,頭上和背上盤纏着毒蛇的地獄犬。
為了塑造地獄犬模樣的騎獸,艾希沃斯難得違背了怠惰之罪,一點一點的精細着。
可是,成功塑造了形态,飛行的賦予卻似乎和刻耳柏洛斯相性不好。
“畢竟刻耳柏洛斯和飛行,很難構想呢。”
踩着白鲸,烏修也說。
“……不要。”
艾希沃斯難得固執的拒絕了。
他很少拒絕尤洛的話,似乎對刻耳柏洛斯情有獨鐘,“刻耳柏洛斯它,一見到陽光害怕得吐出毒涎,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