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是有千絲萬縷的血緣關系,還是純粹的冥冥之中的巧合?世初淳錯愕地打量着男生,不知該認為對方是風先生的私生子,還是風先生才是對方的弟弟。
感知敏銳的男生,睜開一雙鳳眼,淩厲的視線直直向她射來。音被銳利的眼神霎時打破了陰柔的外形。
望着幾乎與她朝夕相處的人如出一轍的面容,世初淳下意識地拿出了招呼風先生吃飯的說法。“可以吃飯了。要來嗎?”
男生向上搭着的手臂彎曲,淡色的薄唇左右下撇。她忙中出錯,使出了平時哄史卡魯的方法,補充道:“很好吃的哦,管吃管飽,不騙人的。”
戴着紅袖章的風紀委員長,一時失了言語。他從來沒見過她這般不會看眼色的人。
世初淳正琢磨着說點什麼,吃回亂上加亂的邀請。大大咧咧躺在房頂午睡的男生就率性地坐起身,給她本就紊亂的思路劈了個叉。
少年站起來,跳到她爬上來的梯子下,略微停了一停。
随即擺出一副不像等人的模樣,卻又切切實實地不耐煩地回頭看她,明顯是在等着她領路。
是她拐帶了中學生,還是中學生拐帶了她,世初淳一路琢磨着沒有答案的疑問,将人領回了家。
她打開大門,猶豫要不要開口解釋自己認錯了人,原本要邀請的風先生已端端正正地坐在客廳裡享用午餐。
風和男生對視了一眼,男生懶散的氣質陡然消散。
他雙臂平撐,露出底下一對浮萍拐,是立馬要約架的做派。
“你,很強。”
并盛中學風紀委員長本來冷淡的眉宇溢散出幾分興奮。
磅礴的熱血上頭,大有立馬大鬧一通,拆掉别人家客廳的架勢,完全不顧及這是别人的地盤。
同為屋檐愛好者,又都獨來獨往的緣故,風先前見過這個名叫雲雀恭彌的男生。
寥寥幾次面,他掩藏了氣息,沒叫對方發現。關于這人的能力他大緻了然于心。
武道家彬彬有禮地咬掉了嘴邊的灌湯包,香濃的汁水溢滿口腔,回味無窮。
他不怎麼需要思考都能明白過來,世初小姐和這名學生碰上了面,大概是去屋檐找他時,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認錯人是情有可原的,認錯的情況下出于補償心理,做出相應的彌補亦是理所應當。
推演出二人結識經過的風,一如既往地成熟穩重。
他得出了雲雀恭彌不會傷害世初的結論,自己左右吃飽喝足了,沒必要在這給世初添亂。
使好鬥的學生與他纏鬥起來,砸了世初小姐精心設置的房子,可不是他的意願。
權衡利益,風抽出紙巾擦擦嘴,消失在原地。沒能捕捉到對方是如何失蹤的雲雀恭彌,拔劍四顧心茫然,脊背僵成一條直線。
風紀委員長不是個會随意氣餒,或是自輕自賤的人,他稍稍冷靜了一下,就平靜地坐下來吃掉屋主人盛給他的飯。
既然那個強者能出現在這,意味着他與這個房子的主人關系交好,或者與這間房子存在着某種密不可分的聯系。
他能遇見他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隻要拿出耐心,守株待兔,不愁沒有約架的一天。
打定主意的雲雀恭彌,一有空閑就來世初淳家裡串門。基于學生的身份,在兩棟建築間往返不會超過五分鐘。
他得益于學生的身份,同時受限于此。并盛中學嚴格抓紀律的風紀委員長能便利地上門,又不得不遵守按部就班的課程表。風隻要在挑上學、放學期間回來即可。
何況,武道家真心要掩藏氣息,以雲雀恭彌的本領,時下還完全捕捉不到他流動的迹象。
世初淳在喂風吃糯米團子,雲雀恭彌推門進來,她懷中的人不見蹤影。等他走到食廳享用午餐,風又閃現在她腳邊,在桌子腿下揪着她的裙子。
捉迷藏嗎?
兩人份的正餐多了一人,世初淳特地交代了廚師多做一份。
她起初以為雲雀恭彌是剃頭擔子,一頭熱,過些日子就會消停。沒曾想男生看起來斯斯文文的,行為舉止是半點不客氣,直接讓家裡永久性多出一個蹭餐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