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絕對不會是南柚甯!”盛英很想說是自己,但是她不敢說出口,隻能低着頭,生着悶氣。
可盛安國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事?他也喜歡盛清野這個孩子,一直當他是自己親生的,但是盛清野跟他們家人始終還是不一樣。
盛安國厲聲說道,“英子,我不管你對你哥存了什麼心思,打今起,統統給我斷了那些思想!今天你高興就來祝你哥新婚快樂,要是不高興,你就在房間裡呆着,不許給我出來鬧事!”
“爸!”盛英突然哭着跪在了他面前,拽住了他的褲子,“爸,我求你成全我,我喜歡哥,想給哥做媳婦,你不能因為那件事,就要毀掉我的幸福啊!”
曾經,盛安國也考慮過,等英子大了,就讓她嫁給盛清野,畢竟盛清野是自己一手養大的,當兒子女婿都一樣優秀,直到那一年出了意外。
盛淮山不是盛家長子,盛家之前還有一個兒子,小時候調皮搗蛋,帶着盛清野下河摸魚,結果兩人都掉進河裡,差點淹死,盛安國跳進河裡救人的時候,卻選擇了先把盛清野撈上岸,等到他再回頭去救大兒子的時候,河裡已經沒有兒子的身影。
村裡人都下河撈人,打撈了三天三夜,隻找到一隻鞋子,家裡人哭得斷腸,姚翠蘭恨他心狠,不救自己兒子,救别人的兒子。
這件事壓在盛安國的心裡,像一座大山一樣,每每當他看到盛清野那張臉時,他就恨自己沒能救下兒子,但他心裡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他必須救烈士的孩子。
人性的折磨讓他痛不欲生,好在這些年盛清野還算孝順,他長大後有出息,賺了錢都給家裡,添補了家用,一家人都和諧。
但盛清野明白他心裡的痛,一直住在村裡,呆在公社辦公室裡,也經常不回來,怕他見了自己傷心。
他這輩子是拿盛清野當親兒子對待的,但是提起當年的事,又不可能沒有恨,所以英子想嫁給盛清野,他絕對不允許,他過不了心裡這關。
盛清野回來找他商量婚事的時候,盛安國并不介意他娶的是哪家的女娃,隻要能讓英子對他死心,就夠了。
盛安國狠狠踹了她一腳,指着她吼道,“你給我記住了,這輩子,盛清野隻能是你哥!”
盛安國出去的時候,還特意把房間門鎖上了,提醒着門口的盛心平,“給我看好你姐,不準她出來,她要是逃出來了,我打斷你的狗腿!”
盛心平一臉不樂意的表情,“今天家裡這麼熱鬧,又是吃席又是有酒喝的,我才不想在這守着她呢!”
“吃什麼吃!等會兒我喊你媽給你送過來,敢不聽我的話,我打死你!”
“知道了。”盛心平不敢不聽話,隻能照辦。
村裡很多年沒辦喜事了,盛清野結婚,家家戶戶都上門來送禮,這家打酒,那就湊肉,公社還給發了大米飯跟油,婚禮也辦得熱熱鬧鬧的。
盛清野滿心歡喜去接南柚甯過門,一路上都沾滿了人,一來大家都是想沾一沾喜氣,二來大家都想看新娘子。
南柚甯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盛清野有些挪不開眼睛,他終于娶到了心愛的女人。
“新娘子真漂亮,隊長,你真有福氣!”
“謝雲白真是可惜了,到嘴的媳婦都飛走了!”不知是誰嘴欠提起了謝雲白。
剛好謝雲白就坐在酒席當中,冷眼望着這一切。
本來他今天不想來參加婚禮的,但是南柚甯邀請他來,他不好駁了她的面子,就算兩個人做不成夫妻,也還有革命情意。
怕盛清野誤會,南柚甯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是我請他來的,能多收一份份子錢呢!”
盛清野無奈苦笑,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兩人回到了盛家時,門口擺放了一個火盆,火勢有些大,姚翠蘭在旁邊說,“新娘子跨過火盆,掃掃晦氣,把黴氣掃出去!”
南柚甯有些不悅,大喜之日,嫌棄她晦氣?
盛清野看出南柚甯不樂意了,突然一把将她抱了起來,笑着說,“以後的路不管有多艱難,我們夫妻風雨同舟,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過!替你扛!”
盛清野腿長,說完,抱着南柚甯一腳就跨過了火盆。
“喲,新郎官真會心疼新娘子,這可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不破不立!大家說對不對啊?”盛清野一句讓周圍的兄弟都齊聲說“對”,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兩人來到房間,許年年又湊了進來,将南柚甯攔在了門口,說,“這還沒有到時間呢,新娘子不能提前過門,當年我嫁過來的時候,也是在外面跪了兩個小時,才求媽讓我進來的,你今天也得跪足了兩個小時,才能進盛家的門。”
許年年說着,她那幫姐妹也跟着說“對”,許年年擡了一根長闆凳擋住了大門,拉着姚翠蘭坐下。
姚翠蘭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事,不過既然今天南柚甯想嫁到盛家來,她這個婆婆就得好好給她這個新媳婦立個規矩。
南柚甯卻站直了身子,不卑不亢,不彎腰也不下跪。
“新娘子給大家夥跪一個吧!”
“是啊!又不是跪外人,婆婆就是媽,必須得跪一個,磕一個!”
周圍的人都紛紛在起哄。
盛清野皺起了眉頭,他知道這是許年年在為難南柚甯,他連忙想着如何化解這個難關,又不至于把場面弄得太難看。
突然這個時候,南柚甯放聲唱起了歌:
“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