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葉子牌還算牌?那是什麼鬼?
還有,他怎麼說起算牌那麼簡單的樣子?那比單純的玩兒牌還要難好嗎?
傅芝看着幾人的樣子也笑:“錦明是聰明,算數算的特别好。你們倆都該好好學學。”
衆人都集體忽視了在外和侄子忙碌的周淮,直到周淮派人過來給他們發紅包才想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幾人笑鬧着,便聽得外面在同一時間,各處響起的爆竹聲劃破夜空。
外面是婆子丫鬟歡天喜地的聲音:“新年到了!”
傅芝起身,吩咐人搬來早就準備好的幾筐銅錢,分發給下人,得到了一衆的吉祥喝彩。
周錦悅連同她們三人站在廊下,看着庭院的流光豔彩,一朵朵絢麗的煙花将夜幕裝點得如夢似幻,焰火與星光交相輝映,璀璨非常。
周錦悅閉上眼睛:但願周家一家人身體康健,平安喜樂,她和陸裕川的婚事順利完成。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多了一個紅包。
傅芝含笑看着她:“新的一年,祝央央得償所願。”
周錦悅眨了眨眼睛,逼下眼眶裡的淚,收下了紅包:“謝謝母親。”這聲母親叫得情真意切。
傅芝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連帶着她的兩個孩子,也都是極好的人。
周錦妍撒嬌道:“為什麼母親先給姐姐?”
傅芝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也知道,她是姐姐啊。”
周錦明一向沉穩的臉上也挂了笑,這畫面正是他一直以來所期盼的。
他要的一點也不多,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一起就好了。
新年大抵都是這樣的。
同一時刻,陸國公府難得有一次那麼熱鬧。
因為是年關,陸裕川的大哥大嫂提前處理好了公務,趕在新年之前也回來了,還有他們的小兒子,于是陸國公府一年到頭也難得有這樣的熱鬧日子。
陸裕川和他大哥陸裕卓許久未見,除夕宴上喝了許多。桌上除了陸裕川和陸鴻參互相不講話以外,一家人倒也其樂融融。
陸裕卓是文人,酒量不如他,還未到子時,便被大嫂扶着回房了。
陸裕川喝的盡興,但卻沒什麼睡意,便起身去往府内一個偏僻院落。
秀蓉是陸鴻參的原配夫人秦妙音的貼身婢女,在秦氏逝世之後便一直守着秦氏的院子。
府上的主人家都是和善的,也無人為難她,便是連國公爺的繼室夫人李茹都對她很尊敬,縱然秀蓉是秦夫人的人,也挑不出一點錯處來。
但畢竟新人換舊人,人死燈滅,人終歸是要向前走的,于是秦氏的院落便極少有人踏足。
秀蓉早早的領了紅包,便一人擦拭着秦氏的屋子,隻是不料今日二郎會過來,忙放下抹布給他請了個安。
陸裕川身上還有不少酒氣,但面色平靜,神志清醒。伸手扶住她,還給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秀蓉便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陸裕川靜立在案前,看着這間已經很久沒有主人氣息的屋子,拿起抹布也開始擦拭香案。
屋子的布置和他十歲之前的記憶一模一樣,隻是多了一方香案,上面擺滿了點心,就連熏香都是剛剛換上去的。
良久,陸裕川輕聲笑道:“母親,我今天很開心。”
“我有個心愛的姑娘,她的小名叫央央,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如果母親還在世,應當也會很喜歡她的。”
“從前我隻是恨他,如今卻連恨也不想恨了。”
“平心而論,他沒有做錯過什麼,但我始終不能原諒,他連您的最後一面都沒趕上。”
“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的,我的妻子一定是排在第一位。”
“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愛......”
低低的嗓音似有若無的響起,絮絮叨叨的,如同孩子在向母親輕聲吐露自己的心事。
陸裕川一邊擦拭,一邊說話。
直至那三支香已經燃盡,換上了新的香線。
陸裕川臨走之時,忽的想到了什麼,從牌位後面拿出一個盒子,取出裡面的東西。
隻是......這盒子裡面的玉佩,什麼時候已經變回了一對?
陸裕川摸索着手裡的玉佩。
這塊玉是他母親留下的,但另一隻在陸鴻參那裡。什麼時候他放回這裡了?
“蓉姨,這屋子,他有來過嗎?”陸裕川拉開房門問秀蓉。
“是,之前國公爺來過。”秀蓉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大概是您定親之後來過的。”
定親之後?
陸裕川看着完整的一對兒玉佩,沒說什麼,還是把兩塊玉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