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感修長的手指顫抖的摩挲着少女脖頸處鮮活跳動的脈搏。
檀珩深吸一口氣,眸光猛一淩厲,手背上的青筋倏然暴起。
他很清楚,隻要他再用力一些,她便再也逃不掉了。
就在五指收縮的一瞬間,殺意與不舍在他心中激烈交鋒,如同狂風暴雨般撼動着他的靈魂。
強烈的扭曲感與撕裂感使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栗起來。
最終,檀珩神色晦暗的收回了手,輕輕扯了扯唇角,沙啞的聲音低沉而顫抖,如同蟄伏于暗夜中的低吼的野獸:“我終究……無法對你下手。”
他垂下纖細濃密的眼睫,用唇瓣輕柔的碰了碰她的額頭。他又低下頭,貪婪的吸噬着少女身上獨有的香甜氣息。
灼熱又急促的呼吸掃紅了懷中少女的耳尖,熱風吹得她耳邊的發絲不停搖曳。
如銀雪般澄澈的面容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猶如綻放在天際絢爛的雲霞。
他隐忍般的用鼻尖輕輕厮磨着虞梨溫涼柔軟的耳垂,固執地輕聲呢喃:“我不會讓你死,我要讓你永生永世都陪着我。”
在遇見虞梨之前的三萬年裡,檀珩一直生活在那個枯燥無味、冷漠無情的如荒漠般的天宮之中,陪伴他的隻有冰冷的文書和無盡的惡意。
他從未體會過溫暖,未曾領略過生命的絢麗,更不曾知曉情為何物。
自從虞梨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她每走一步,每靠近他一分,便使得他那片荒蕪已久的心靈原野,裂開了一道道細微的縫隙。
從這些縫隙中,一朵朵小花破土而出,它們争先恐後地綻放,點綴着他曾經荒涼的世界,直至荒原變成了繁花似錦的綠地。
他無法想象,沒有虞梨的世界會是怎樣的荒涼與空虛。
思緒交織之間,檀珩眸中光華流轉了一瞬,他猛然俯下身去狠狠地咬了一口虞梨的肩,聲似威脅,字字有力道:“以後莫要背叛我。”
……
虞梨醒來時,晚霞如烈火般燃燒天際。
她整個人都混沌不堪,就像沉睡了一萬年剛蘇醒,身體酸痛的要散架,腦子裡還一片空白。
虞梨眉頭緊鎖,一隻手輕撫着肩膀,緩緩轉動着那僵硬的關節。
“嘶,好痛!”她不禁輕呼出聲,又忍痛仔細觸摸疼痛的部位。
當指尖再次觸碰到那處灼疼的肌膚時,她怔了一瞬,心跳也跟着繁亂不已。
是牙印,她肩膀上有一排不深不淺的牙印,并且咬破的地方已經結了痂。
刹那間,少女白淨如雪的小臉又蒼白了幾分。
她用力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竭力在腦海中搜尋這痕迹的來源,不久,她的額頭上便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可她無論如何回想,記憶都隻停留在她從李府回來後,送給檀珩一支白玉簪子的那一刻。
難不成是她送完簪子後,檀珩就變成了一隻小狗激動的咬了她一口?
想到這兒,虞梨微微睜大了雙眼,她驚慌的掀開被子來檢查自己的衣裙。
還好,除了肩膀上有咬痕,其他地方并無異常。
她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突然,門外傳來婢女焦急的聲音:“小姐,您醒了嗎?有客人來了。”
虞梨立刻起身開門,詢問:“什麼客人?”
婢女看到虞梨已經醒來,松了一口氣:“還好您醒了,您都已經睡了兩天兩夜,我們都快擔心死了。”
虞梨心中一驚,她竟然睡了這麼久……為何檀珩沒有喚醒她?
“我表哥呢?他來看過我沒有?”
婢女擡起頭,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回答:“家主昨日就外出了,說是要去忙公事,需要些時日才能回來,他讓小姐您别擔心。”
虞梨的腦海中仍舊是一片空白,對于這些事情她沒有任何記憶,卻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奇怪。
她沒有時間去深究這些疑惑,隻是輕輕揉了揉眉心,便讓婢女帶她去見府中的客人。
因為那客人很有可能是梁雲鶴。
果然,她遠遠的就看見花廳中有一抹鮮紅的身影。
虞梨心想這美少年挺會挑日子,正好檀珩不在,不然他又得摔一跤了。
另外,她還打算直接把仙草送給他,免得再外出跑一趟。
等虞梨走近了才發現,梁雲鶴的對面還坐着一個白衣女子。
她面容清秀,眉宇間透着一股英氣。
虞梨定睛一看,認出那是進昆侖時送她玉簪的清玉姑娘。難道清玉就是梁雲鶴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