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發來通訊的确實是聯盟的任務頻段,對得上行動代碼,措辭也很嚴謹,是一道年輕的女聲。偵察隊不疑其他,隻是按照慣例向聯盟報告了科考團已抵達的消息。
然而落在塔台之中的,隻有三艘小小的飛船,似乎什麼補給都沒運。在嚴寒條件下艱苦生存,期待聯盟補給的偵查員們難掩失望神色,同時疑惑更加濃重。
聯盟對此次的發現表現出高度重視,他們明确知道這支科考團的規模起碼有五艘母艦,上百艘運輸飛船以及千艘護衛艦,現在……科考團難道在航行路途中遭到了什麼變故?
最先走下飛船的是一個穿着軍裝的黑發女人,她神色冷峻,但是顯而易見的年輕和稚嫩。跟在她身後的兩排研究員,臉上有明顯的疲憊,但腳步并不敢懈怠。隻是簡單交流幾句,這位軍銜不明的女軍官就要求他們展示那樣最重要的成果。
偵察隊的隊長并沒有直接應允。他與副手對視了一眼,要求女軍官拿出證明材料,或者等過幾天得到聯盟的回信批準。
她沒有拿出材料,但也對偵察隊的要求并不意外,表示可以等待聯盟的消息,然後搬進了偵察隊為他們準備住處。
然而當晚,資料室、實驗室與保險庫都被洗劫一空。
在同樣的警報聲中,三艘飛船迅速離開了,偵察隊派出武裝進行追擊,但對方絲毫沒有節省燃料的意思,加上飛船型号的落後,他們注定對這群小偷無能為力。
追出一定距離後,偵查隊不敢再追。他們現在燒的都是返航母性的燃料與能源,這顆星球的冰層太厚,石層堅硬,沒有任何能源價值,要是過度使用燃料,他們會被困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
逃脫了追擊,三艘飛船不要命般的速度終于放緩,航行指令恢複到原來的模式。
在加速時被強制昏迷,事後才從倉内醒來的研究員們吓得面如土色。但在幾年的相處中,他們早已習慣服從女軍官的命令,騷動沒有持續多久,他們就接手這些資料與試驗品繼續進行研究。研究員們不約而同的想,比起溫和的蘭斯總統,她的女兒……簡直是個瘋子,惡魔。她擅長拿捏人的要害,讓所有人不得不服從她,任她差遣。
女軍官不是軍官,她沒有任何軍銜,連個下士都不是。
她在聯盟是一顆社交界的新星,然而在中下層,并沒有多少人認識她。
但她的地位又足夠高,所以當她要求加入科考團,作為自己從帕利基爾中央大學畢業的第一次研學,研究院同意了她的請求,并且給了她不小的權限。
可上了船之後,沒人知道她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蟲洞的目标點是有規律的。這是上一次“帕利基爾星門”項目的最新報告,然而由于百分之五十的失敗率與實驗性偵查的多次碰壁,将其真正投入使用是天方夜譚。但報告中明确指出了一點……由于指向是索菲星系,蟲洞中的時間流速與本星系有嚴重差異。
這也是研究緩慢的原因之一,因為有時無人偵查船隻是進去了幾秒鐘出來,外面卻過了好幾個月 ,而有時一個星期才出來,或者再也沒有出來過。
而這個賭徒賭的是他們能夠順利穿越蟲洞,并将蘭斯總統留在蟲洞之中,留在那時光永遠凝固之處。
也許過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無論多久,等帕利基爾的科技進入新時代,總能将蘭斯從蟲洞中撈回來。
至于華莺,她自然也是“受害研究員中的一員”。
即使整個行動是她策劃,可她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并提前找好了替罪羊。回到聯邦之後,她仍然打算競選總統,且是以“制服反聯邦分子”為藉。她有一種冷漠的執着,毫不關心除母親之外的人,為了成功可以不擇手段。
她隻有人的外表。
她……沒有絲毫道德與同理心,任何語言都無法讓她動搖。
除了總統,所有人在她眼裡隻是蟲子。
意識到這一點,研究員們心生絕望,在掙紮無果後,不得不配合她。
飛船順着原定偵察隊的返航路線緩慢航行。利用船上的頂尖設備進行研究,沒人敢偷懶,因為飛船的控制權在她的手上,如果停止返航,所有人都會死。
……
冰天雪地中,位于小索菲星的前哨隊仍然安靜坐落于此。前哨隊隊長站在工房外側,雪花落了他滿身。
直到在厚厚的雲團中出現了武裝飛船回歸的模糊影子。他微微松了口氣,然後回到了辦公室。
這次的變故中,除了研究資料和試驗品失竊,他們沒有受到其他損失。
隊長的辦公室挂了許多勳章,這些都是帕利基爾給予有重大貢獻,曾推動過聯邦進步的人的褒獎,可見他是個多麼忠于聯邦的人。
他用最高權限通道向蘭斯總統發送了一條信息:[總統女士,前哨隊任務完成,請求下一步指示。]
幾個小時後,隊長收到了回複。
[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