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一片寂靜。
審判長揮揮手,他身後的侍從走上前來,審判長将聖水放在各位區長面前。
“為了防止詭物的力量變強,我将派遣四位區長前往詭域,東巫主前往黑山,南家主前往無垠之野,西騎士長前往迷失沙漠,北獸王負責流淵。對各領域王者格殺勿論,但不準對其他詭物濫殺無辜。”
程音拖長了調子,“審判長,您這到底是不是要除去威脅,我們誅殺了王者,必然會有下一個,不如全部斬殺殆盡除去後顧之憂。”
藍山和北獸王也紛紛支持程音。
審判長搖搖頭,他臉上有悲天憫人的神性。“我建立審判塔,就是為了維持詭域和臼人的和平共處,不再厮殺。詭物殺人,是本能,臼人誅殺詭物,是為了生存。兩者都自然之法,不是出于本心惡意,是以報以仁善看待。”
他看着四位區長,“希望大家前往目的地之後,抱着仁善之心,不要濫殺無辜。”他又吩咐藍山和相留,“昨夜突襲,相留負責安撫人心,讓塔裡這幾日的夥食改善、工務降低。藍山負責加強防禦,以防再次突襲。”
“是!”
大家散去。
王心自上次周年慶,□□已經完全被摧毀,隻剩下腦子,其餘的都被組裝成機械體。他跟在程音身後,擔憂道:“怎麼樣?”
程音冷笑,“打發我們去詭域除去隐患之憂。”
王心也忍不住罵道:“忌憚我們力量變大,用起來時又毫不心軟。”
程音看着手裡的聖水,冷笑不已。“曾經我們四大區長力量太弱,是以被他抓捕到審判塔,如今我們力量變大,一旦聯手他就鎮不住了,他離死期不遠,審判塔也毀了,他日日夜夜提防着我們呢。他用聖水牽制着衆人,大家不想受混氣影響,隻是受制于他。”
王心也知道暫時隻能聽令于人,像狗一樣指哪咬哪。“隻有一瓶聖水?這在詭域隻能維持七天。七天後就得回審判塔。”
程音嗤笑,陰鸷的看着聖水,“審判長仁善,怕我們在外面濫殺無辜,用鍊子栓的緊緊的。”
“赤珠研究有進度嗎?”
王心愁苦的搖搖頭。又問道:“你準備和東巫主聯手嗎?”
程音:“我什麼時候準備和他聯手?”
王心:“您把我們最新研發出來的武器送給了東巫主,這不是聯合的意圖嗎?”
程音狡黠的笑了一聲,“我用武器換赤珠,待混氣的問題解決,他反抗謀逆若是占上風,我就和他聯手共同推翻審判塔,若是不敵,我也沒有損失什麼。”
王心聽了,覺得二手打算也行。
程音歎口氣,“先去吃飯吧,識君呢?”
王心指着餐廳,“吃飯呢。”
程音朝着餐廳走過去,看到廚師們躲在廚房裡瑟瑟發抖驚恐的看着餐廳。他看過去,一具殘破的屍體腹部被撕開,地上匍匐着一個龐然大物正扯出内髒大快朵頤。
程音頓時臉變得青紫,取下牆上挂着的長鞭,對着晚識君抽過去。
晚識君痛得哀嚎打滾,匍匐在地上對着程音作揖求饒。“嗷嗷嗷嗷——”
程音看他臉上的毛發濕濡的粘結在一起,嘴角還有血肉殘渣,胸口血淋淋的。他勃然大怒,一邊毫不留情的抽打,一邊狂怒大罵:“你是人!是人!再行畜生之事我抽死你。”一瞬間又是幾十鞭抽下去。
晚識君痛得不斷的在地上爬來爬去,找地方躲避,或者不斷地求饒。它的臉被劈出一道深深的裂痕,身體的鱗片抽落了一地。眼神驚惶的哀求的看着程音。
王心先是被晚識君吃人震驚,後面又于心不忍,攔住程音,“家主,他本來獸性未除,現在知道錯了,别打了。”
程音揮開他的手,繼續抽打,晚識君被打得半死不活,嘴裡還在不斷的求饒。
程音餘怒未消,坐在椅子上不斷的大口喘氣。
廚師和仆人們戰戰兢兢的出來打掃。
程音冷冷的問道:“他以前吃飯是也是這樣趴在地上吃人?”
照顧晚識君最久的仆人道:“它很久沒有這樣了,這次是這個廚師不小心将湯水潑到它身上,受了驚傷了廚師,又嗅聞到血腥味兒,忍不住本能......”
程音冷笑瞥着仆人和廚師。他看着血淋淋躺在地上的君晚識,君晚識奄奄一息的朝他伸出手。
程音置之不理,冷漠的看着他,“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
怪物躺在血泊中,一行眼淚從它眼中滑落,手失力的跌落在地上。他哭起來時,讓模糊不清的五官看着更像是融為一體了,多看一眼就震懾三觀。
王心知道程音雖然将晚識打得血肉模糊,但是他心裡比晚識君更疼更苦。這麼多年來,程音對晚識君的憐愛整個南區有目共睹,要不是他們一起長大,大家都懷疑晚識君是他的親弟弟。
“你們都覺得他是個野獸,我讓他保持人的習慣有違他本性是嘛?”程音突然問道。
王心勸道:“識君确實是詭物,讓他和我們一樣,确實有違他本性。”
程音捂住眼睛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