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姓白，叫白采，村裡有姓白的嗎？”言不靈胡亂編了個名出來。

“姓白……哎呦，你找那個白瘋子？”老漢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還真有姓白的，天助我小閻王也。

言不靈暗喜。

先不管那戶人家認不認他，進了村再說，村裡人脈廣，他說不定還能打聽出什麼來。

“嗯，是的，就是他家，爺爺。”言不靈點點頭，肯定道。

“這麼多年，總算有個人來找他了……”老漢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帶着言不靈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

麥浪翻滾，正值豐收，路邊上坐着幾個薅麥子的姑娘，火速發現了在田埂上走着的少年。

“你瞧那個小哥，長得真……漂亮？”

“那是誰家兒子，怎麼從來沒見過？”

“喂，宋叔，你旁邊那個是誰啊？”一個姑娘性格直爽，喊道。

老漢聽到喊聲，停下來回了句：“來走親戚的，叫白采。”

“白菜？噗。”姑娘們聽出言不靈剛才起名的時候故意留的諧音，笑出了聲。

“親戚是誰啊？”姑娘又問。

“白瘋子。”老漢又回。

言不靈眼見的那幾個姑娘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也不跟剛才那樣仰着脖子看他，而是低下頭竊竊私語。

？？？

言不靈不明所以，繼續跟着老漢往前走。

遠處看，小村莊不大不小，隻有約摸四十棟房子。

主路是分岔的，還有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往遠處什麼地方，隐約看着，也有好幾棟房子。

村子裡很黑，沒有路燈。

言不靈四下打量。

甚至也沒有電線杆之類的東西，這個村子給人的感覺，仿佛還停留在百年之前。

石頭塊砌成的房子厚厚悶悶，淩亂地分布在各處，組成的小胡同也歪歪扭扭，七拐八拐。

言不靈拿出手機，打開後置的手電筒，好心地給老漢照着腳底下的路。

扛着鐵鍁的老漢佝偻的身子明顯一頓。

言不靈也跟着一頓，看不清老漢表情如何。

“你們年輕人都喜歡玩這些新鮮耍物，俺被吓了一跳。”老漢咳笑了兩聲，繼續往前走。

“爺爺看着腳底下的路，小心摔着。”言不靈開口道。

整個村子裡很安靜，老漢沒吭聲，帶着言不靈在彎彎繞繞的胡同裡走。

在經過了大約十幾棟房子，走到村子盡頭的時候，一座簡陋的小土屋孤獨地立在一棵大樹底下。

“白瘋子！你來親戚找了，趕緊出來看看！”老漢扯着嗓子，吼了一聲。

言不靈站在老漢身後，拿手機往小土屋那邊照，小土屋裡也一片漆黑。

這個村子的人晚上都不開燈嗎。

過了很久，也沒人回應。

老漢等得急了，擡步往土屋裡走，言不靈趕緊跟上去。

“咚咚咚。”

“咚……”

剛走到門口，裡面突然傳來一陣脆生的敲打聲。

土屋不大，但是五髒俱全。

“白瘋子他就是這樣，大夥見慣不怪，你也别害怕。”

老漢帶着他往裡屋走。

一開門，一股腐爛發臭的酸味撲面而來。

“咚咚……”

手機燈光所及之處，坐在裡屋一個小闆凳的人滿頭又黑又卷又髒的頭發，穿着個破爛T恤，認真地玩着自己手裡的撥浪鼓。

“好了，人找着了，你們親戚好好待着吧，俺要回家吃飯了。”

老漢似乎不願在這個破屋子裡多呆一時半刻，轉過來，撥開言不靈，往屋外走去。

言不靈看着這屋子裡連個落腳地方都沒有，心道運氣還真是差，能不能找個正常人家，自己還是趕緊去後山守株待兔算了。

剛轉身要走，背後突然傳來了句。

“你也是來看新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