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靈決定明天一早,立刻去村裡打探情況。
掀開簾子,言不靈對着那玄紅色的身影輕輕道了句。
“晚安。”
……
後後半夜。
篝火已經熄滅,整個帳篷周圍陷入了寂靜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環境,更顯他修煉過後的花钿紅得更甚。
隻不過,打坐已久的邪神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裡并沒有法力充盈後的餍足,而是帶着十足的愠怒。
因為京墨是被吵醒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小鬼一直在帳篷裡嘀咕什麼,聲音還越來越大,好像亢奮得不行,吵得他沒辦法靜心修煉。
聽上去傷口好像已經完全好了。
“你!真棒……”一聲極大的驚呼又從帳篷裡傳過來,吓得被扔在地上的忘川扇一驚,還以為是主人發怒,又要遷在它身上。
忍無可忍,京墨甩了甩袖子,踩着月光,起身走到帳篷前,看着狹小隻容一人的小帳篷,冷冷地道了句:“你還不睡?”
“……”
帳篷裡的嘀咕聲戛然而止。
“聒噪。”京墨聽他不再說話,扔了兩個字,轉身就要回去接着打坐。
“小趴菜……”
可帳篷裡卻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傳出悶悶的一聲。
這個廢物,又在做什麼?
京墨身形一頓,緩緩回頭,對着帳篷裡若隐若現的少年身形,黑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看什麼呢……小趴菜……”
“?”
京墨黑金色的眼眸睜開,轉而疑惑地皺眉。
小趴菜是什麼?
新的用詞?
又或者說,“小趴菜”是在喚他嗎?
京墨在原地站了許久,也不聽得裡面再出聲。
“無聊。”京墨不想管這個年紀輕輕的小鬼,擡步又要從帳篷邊離開。
“嘬嘬嘬,小趴菜……這麼喜歡舔我?”
???
帳篷裡語出驚人,京墨邁出去的長靴又收了回來,眉頭更皺,站在帳篷前,不知該不該穿過帳篷進到裡面,再警告這個小鬼一次。
聒噪!
“小趴菜……别舔了,好癢……”帳篷裡的少年聲音帶着幾分悶悶的睡意,又帶着幾分笑意,清潤又慵懶,勾得人耳朵癢癢的。
怕是此刻換随便一隻鬼來,聞着極陰之體的味道,再聽着這種聲音,早就被釣成翹嘴了。
可京墨不一樣,他一雙冰冷的大手在古樸華貴的袖口裡握得緊繃。
可帳篷裡的人不為所知,并且似乎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偷聽的某人。
一連串的語出更驚人。
“小趴菜,專門給你準備的,大不大……”
“你啊……就會纏着我陪你玩這種的……”
“不行……我起不來了,下次吧……”
京墨聽着帳篷裡不斷穿出的呓語,冷肅着臉,越來越緊的眉頭最後死死擰在一起。
已經穿過帳篷的足尖收了回來,他一甩袖子,轉身便往回走。
“不知羞恥。”冷冷道了句。
帳篷裡。
一場發燒過後,體能體質又消耗極大的言不靈其實睡得很香。
一睡香了,他就喜歡做夢。
睡夢中,他回家了,在地府,在自己的寝宮裡,陪自己養的靈犬小趴菜玩繡球……
多麼和平溫馨美好快樂的夢。
“加油啊小趴菜……阿嚏!”
美夢延展很久,夢中的他剛抛出繡球,小趴菜就要去接,一陣陰冷的寒氣突然打過來,把沒蓋被子的言不靈直接凍醒。
“夏天晚上這麼冷的。”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言不靈被擾了好夢,幽怨地道了句,從靈囊裡拿出小被子,裹緊了自己又倒頭躺了下去。
本希望能再睡個回籠夢。
隻可惜,一夜再無夢。
第二天一早。
早已收拾完畢,表面看上去雖然仍舊十分虛弱,但眼神熠熠的少年從後山上邁步而下。
特意掃了一眼白瘋子的小土屋,裡面空無一人,言不靈留了一道靈力在此,若白瘋子回家,他立馬能知道。
做完這一切,繞着溪流,他來到了一片田埂,田梗上有幾個稀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