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炀的發現讓江漾産生了新的思路。
【這些被困在高樓中可憐的靈魂,誰也無法阻擋他們離開的決心】
如果說瞎人一開始的目的隻是為了尋找空房間。
那麼一間已經住滿了四個人的四人宿舍必然不會成為他們的目标。
可偏偏,江漾所在的房間曾經開過窗。
無論窗外是什麼,在瞎人的既定程序裡,這就是他們能夠離開這幢高樓的缺口,所以他們才會一股腦地擠了進來。
問題是...要不要幫瞎人開窗呢...
江漾把這個想法丢給了霁炀,畢竟目前隻有霁炀有這個能力。
霁炀盯在玻璃映出的瞎人空洞的眼眶上沉思着,轉頭再次看了眼源源不斷湧入的瞎人,低聲道:“可以試試。”
保險起見,江漾晃了晃手裡的微型相機,相機可以定格,方便霁炀下去開窗。
可誰知霁炀卻按下了他的動作,問道:“使用說明裡沒有說能拍多少嗎?”
霁炀沒有玩家身份,在拿到相機的那一刻系統沒有任何說明。
江漾點開面闆仔細地查看着相機的說明,眉頭一點點皺在一起,“好像...是沒說...”
霁炀扭頭,盤算着自己和窗戶的距離,“那就先别用了。”
微型相機大概率是膠片成像,目測裡面能容納的膠卷長度不會特别長。
“那你...”江漾有些擔心。
霁炀重新戴好了白色手套,挪動身體到了胡遠床頭的位置。
随後從衣服上撕下一塊長布條,單手抓着最外側的欄杆,揚着下巴朝江漾示意,“幫我綁上。”
江漾反應過來人的意圖,快速将布條繞過欄杆和霁炀握在上面的手纏在了一起,霁炀拉扯了幾下,确認了堅固度後,垂眸溫聲請求,“你可以抓住我嗎?”
“啊?抓哪裡?”
有觀測者炸了,“不是!你想抓哪裡!我一集不落地看了,我是哪一點快進錯過了嗎!”
有觀測者心如止水,“想想胡遠那個熟睡的‘丈夫’,我已經平衡了。”
霁炀晃了晃被綁住的左手,而後左腿單膝跪地,整個人上半身擡起,膝蓋向前剛好抵進了欄杆的縫隙處。
江漾找了方便使力的位置用力抱上人胳膊,緊接着感受到懷裡肌肉迸發的力量後,霁炀便一整個上半身都脫離了床闆的範圍。
全身的重量懸挂在他握緊欄杆的手臂上,江漾懷裡明晃晃的墜感讓他學着霁炀的樣子将膝蓋也卡在了欄杆縫隙裡,兩邊無聲地對抗着,意圖尋找某個平衡的狀态,可他們都知道最關鍵的時刻還沒有到來。
霁炀伸手,指尖勉強觸碰到玻璃,有瞎人發現了他,擡手撓破了他的衣袖。
衣袖下木頭人的釘子傷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個結了痂的疤,江漾眼神暗了暗,抱着霁炀手臂的胳膊不由收緊。
避免引起更多瞎人的注意,霁炀咬牙,再次往前探了一點。
手腕被布條勒出紅痕,青筋暴起,終于他将手指卡進了窗戶的凹槽裡,沒多遲疑的用力一推。
窗戶開了一半,窗外冷氣的闖入讓瞎人們停下了動作,他們齊齊地揚起了頭,鼻尖聳動仿佛在貪婪地嗅着空氣。
霁炀身上的溫熱慢慢被吞噬,江漾觸及一片冰涼後急忙将人拉回。
面前霁炀嘴唇泛白,青年情急之下一把扯了被子将他裹了進去,霁炀還想說些什麼,可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他隻剩下一雙眼留在外面。
直到瞎人一個接一個消失在窗邊,江漾忽然反應過來,雖然有冷風,可全然不比他們之前第一次開窗那樣。
他記得那次他離窗戶最遠都能感受到,可這次除了開窗的霁炀有點反應,他似乎并沒什麼感覺。
霁炀扯下了蒙在身上的被子,一臉的無可奈何,“我沒事。”
“哼”,江漾傲嬌的别過頭,卻也不自覺松了口氣,整個人放松下來後,膝蓋的壓力讓他險些跌倒,卷起褲腿一看果然青紫了一片。
霁炀解掉了手腕上的布條,同樣喜提一處新增外傷,好在都不是很嚴重。
瞎人離開得很快,等宿舍空了大半後,霁炀簡單活動了下筋骨說道:“我先去關門。”
“好”,江漾應了一聲,可霁炀下床的動作卻猛然一頓,
沒等他問出口,就聽霁炀嘶的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說:“你去關門吧,我好像受傷了。”
雖然奇怪,江漾還是順從地下了床走到床邊,動作帶動着某截讓人根本無法察覺的透明白線,白線落地的過程中,瞬間消失。
【Un娛樂觀測間-霁炀視角】
上一秒都還在讨論霁炀拙劣的演技,下一秒就是一連串的“卧槽”發出。
畫面上彈出注意和諧觀看的提示,可還是阻擋不了觀測者們的驚呼。
與此同時,米格的視角被同屏切出,面向牆壁原本昏迷的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神情中滿是怨怼的模樣。
江漾小心避開瞎人下床後,經過米格邊時,像是無意識的呢喃道:“怎麼這麼久了也不見人醒,不會出了什麼事吧”,可惜并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