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王沒有動,這個時候比起後退,最好還是不要動。
他希望它沒有注意他,同時也想到了,如果它注意他該怎麼辦?
木偶往斜前方撲過去。大大的口張開,嘴巴和頭包裹住了一隻青蛙。
青蛙看起來不像是舞台異世界的原住民,可能也是黃昏壓下來的時候,和玲王一起被從現實的世界裡吸進來的。
木偶把嘴合上。
青蛙被吞進木偶的腦袋裡,它的腦袋很大,形狀根本沒變,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它的嘴閉上。又變成一個微笑着的圓弧。它的眼睛是被塗黑的橢圓形。
玲王看到了它的側面。并且他能看到的地方在一點一點增大。
它慢慢轉過頭來。
玲王和它的眼睛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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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王喘着氣,但盡量不發出聲音的走在路上。
他盡量隐蔽,但是也沒想鑽進路旁邊的草叢。裡面估計會有更不妙的東西。
從看到青蛙開始,地面就從無盡的熔岩大地,變成了黃昏的鄉間道路。地面是寬廣的水泥地,兩邊是草叢。但天空仔細看就知道,并不是黃昏的橘紅,而是深紅色的舞台幕布。
……好像把現實道路複制粘貼過來再異化一遍。現實的風景在和異世界交融。
有些現實的東西也滲入到這裡中來了。包括青蛙,包括他(他竟然和青蛙放在一起),也包括那根撬棍。
總之玲王用撬棍,在千鈞一發之際,打飛了朝他撲過來的木偶。
他都不知道,那是網球的技巧,還是高爾夫的。
“練習還是有好處的。”他嘟囔。
這幾天想你想的有點頭腦混亂,他放學後就抽時間狂練網球。
木偶的頭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敲擊時發出很清脆的一聲咚。劃出抛物線然後落地。
一開始玲王沒有把握好力道,它落地的地方很近,然後四肢着地重新朝他撲過來。
這豈不是很不妙嗎?玲王當時想的是‘你是狗嗎?’很緊張,但調整好力道,重新把它擊飛。這次它飛得更遠了,落到了三米多外的路沿草叢裡。
不是玲王的錯覺,第二次擊打時,它變輕了。
因為它受傷了?可它沒有往外流血。
受擊前後木偶體型沒有差别。但變輕了。這簡直違反物理學定律。
木偶落到草叢裡。草叢裡有黑色的,或者看上去很像夾雜着泥的草的東西,朝圓頭木偶窸窸窣窣靠近,那量絕對不是一個兩個,可能整個草地都是那東西——都是由那東西組成的。
因此玲王現在才決定絕對不踩進草叢。
圓頭木偶也知道被那東西靠近很不對,所以很快就從草叢裡爬了出來。它爬的速度甚至比襲擊玲王都要快一點。
明明受傷了的。
但之後,它就好像喪失了力氣,四肢着地趴在水泥地上。
玲王捏着撬棍,站在原地,想它應該這樣就能老實了。
幾分鐘後。
圓頭木偶咔哒咔哒,又把畫着簡筆畫表情的臉轉了過來。
又朝他撲來。
“我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如果它完全在地上移動,咬住他的腳,反而難辦,但它最後一定會有一個跳起來的動作,把嘴張大,想要咬他的臉。
而玲王也在那個時候把撬棍往前一揮。
它劃出了一條前所未有的的漂亮抛物線,飛到了前所未有遠的地方,反正玲王這裡是看不見它了。
玲王把手放在眼睛前面,看了一會,然後把手放下來,往前走。
不能在這個地方待了。
得趕緊找出口才行。這裡的時間也是同步在變化的,經過這麼一遭,黑色已經從黃昏變得更深了。
他白天的時候還在外面走,黃昏時就被拉進來了,黃昏也是【逢魔時刻】。
玲王不想知道在這裡過夜會怎麼樣。
你到底是為啥走了這條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