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學?”本來之前和白規分頭行動就是為了找他的,但是因為剛才事發突然,所以盧矩也沒有時間去詢問白規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和幾位老師已經将血清擴散器研究出來了,現在已經在高空架起了機器,别擔心,一會兒放完藥物,他們都會沒事的。”
都會沒事了?盧矩有些不敢相信,難道符學沒有看見屍堆成林嗎,沒有看見宏牛為了保護栗江耗盡異能變成一張幹皮嗎?更别提那麼多人都在剛才的一瞬間喪命,真的還有機會救回來嗎?
盧矩站着不動,符學看向白規,歎了一口氣,“你勸勸他,現在我們是多耽誤一分鐘的時間就多一分的危險,等到食人和柴人的異化都到了最終端之後,情況就不好控制了,現在得抓緊時間。”
但是聽完符學的話後,白規也沒有搭理他,而是站在盧矩的旁邊,輕輕牽住他的手,“沒事的,一切有我。”
盧矩看着握住他的那雙手,看了好一會兒,蓦然甩開。
“白規,你記得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白規靜靜地看着他,沒有答話。
盧矩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發瘋,在别人眼裡,他可能是個被刺激得不輕的瘋子,可是隻有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白規說過,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要相信任何人,這其中,包不包括他在内?
他陌生地看着周圍的一切,他要做什麼,他能做什麼,他以為自己有能力,有同行者,可以做到一切,可以拯救一切,就連祖爺爺也告訴他是拯救者世界的英雄,可是他真的幫到這世界什麼了嗎?
已經死了的,還有活着的,都陷入痛苦中,到頭來都是一場空……一場空。
符學沒有耐心等下去,直接命令跟着他後面的研究員,“把他帶走。”
“住手。”白規阻攔說,“不許動他,我帶他走。”
“盧矩,我們走吧,站在這裡,解決不了問題。”語氣溫柔中帶着幾分懇求。
盧矩的眼眸中閃爍了幾下,似乎在猶豫,最後還是面無表情的順從地跟着白規走了。
栗江還在無助地哭泣,符學走過去安慰:“别哭了,孩子,來跟着符學哥哥走,我們安全了。”
盧矩不知道要去往哪裡,他們陷入這樣一個深坑中,原本的高聳峰巅變成囹圄,就連日光都被坑邊的岩石遮了一半,或許突然其來朝坑裡滾來一塊巨大岩石就能夠把他們都碾死。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可以上去嗎?
事實上是真的可以,這一次符學帶着人是有備而來,他們走到坑洞的邊緣,當即就有人抛下用金屬鋼管做成的鐵鍊,有其他人也想上去,被符學帶來的人用槍指着。
絕對的暴力鎮壓。
暴力之上,皆是公理。
盧矩看到前面引路的一個研究員,腰前的武裝佩帶上,挂着一根草,估計是從哪處山地執行任務的時候,沒有注意到。
“盧矩,你要丢下我們嗎?”不知道是誰在他爬上梯子的時候大喊一聲。
盧矩甚至可以感受到背後很多雙眼睛,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閉嘴!” 一聲槍響,霎時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安靜地隻有身旁白規的呼吸聲。
離到坑頂還有兩級台階的時候,盧矩停住動作,低聲問:“白規,我還可以信你嗎?”
好像早就在等着盧矩的詢問,白規回答地毫無遲疑:“信你自己,我可以為你做一切事。”
從吳彥江那件事,不是早早地就教給他了嗎,誰都不要信,隻相信自己。
“我明白了。”盧矩嘴角帶上一抹淺淡的笑。
從坑洞裡出來之後,盧矩擡頭就看見一個巨大的被搭建起來的儀器,長得有點像平時搭房子用的起重機,不過區别在于釣臂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噴頭。
“我們研究了血清裡的分子結構,把血清稀釋了一萬倍,但是在水裡放了克隆粒子,所以雖然一毫升水裡隻有0.00001毫升的初始分子,但克隆粒子會把初始分子完全複刻,最終達到可以消滅病毒的濃度。”
盧矩看到擴散器的後面有一個巨大的透明儲水缸,應該就是用來存放藥水的。
“所以讓薩霍安阿下降是你們故意弄的嗎?”盧矩問。
“當然,”符學結果一個研究員遞過來的文件簽字,“隻有把他們都困在同一個地方,才不會到處亂跑,讓實驗能夠最大化地避免變量,達到效果。”
“西經濟聯盟是控制異化進一步加重,挽救人類危機,研究人類健康的嗎?”盧矩看着他們忙碌的動作,随口問道。
符學看了看他,又看了白規一眼,“怎麼了?白規之前沒有跟你說過嗎?”
“說過,不過主帥既然要挽救全人類的話,現在就要啟用擴散器了,鏡方和厄爾不在你的考量之中嗎?”
符學停筆,神情不清:“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