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風流債?
裴仕塵有的時候是真想拿針線把虞黔之的嘴縫起來。
翻了個白眼兒,他伸出手将對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掃下來,然後沒好氣的說:
“你風流債才找上門來了,你以為我是你?沒事兒就出去,别打擾我吃飯!”
虞黔之是一點兒都不相信,裴仕塵不認識樓下的那位美女,畢竟人家可是指名道姓找上門來的。
“你确定不認識?她說她叫姜璐迎,你要是不認識,我就把人攆走了。”
說完,虞黔之就作勢要走。
“等等!”
果不其然,在亮出名字後,裴仕塵立馬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姜璐迎啊。”
虞黔之抱起胳膊,他饒有興趣的看着裴仕塵滿目驚訝的樣子,把樓下那人的身份,差不多猜了個大概。
難怪今天早上眼皮子跳,原來是有事情要發生!
一樓,裴仕塵把姜璐迎帶到了展廳裡面可供人休息的環形沙發上。
虞黔之在後面悄悄跟上,道德這種東西他有,但并不多,偷聽這種不太好的事情,他做起來毫不虧心。
扒着離得最近的一個牆角,虞黔之遠遠地看着,他做賊一樣的探着腦袋,一個勁兒地把頭往前伸,可無奈二人實在是坐的太遠,他毛都聽不見。
就在這時,林央茹端着兩杯果汁走了過來,虞黔之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看,頓時就咧開嘴笑了,他連忙迎上去從人手裡接過了杯子:
“妹妹,我來吧,你去歇着。”
說完他就轉身,以無比正當的理由接近了裴仕塵那邊。
裴仕塵此時正處在一個尴尬的氛圍當中,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姜璐迎也不開口,似是在等待他先說話。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裴仕塵先打破了僵局,他輕咳了一聲,張口就是一句非常常見的問候:
“那個……吃,吃了嗎?”
姜璐迎沒想到裴仕塵第一句話會是這個,她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回道:“吃了。”
之後就又是一陣無言。
而虞黔之也就是在這時,端着果汁出現在了他們二人中間。
平常畫廊來客人,端水的活兒一般都是林央茹的,所以虞黔之為什麼會端着水過來?裴仕塵看着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虞黔之主打的就是一個目不斜視,他将兩杯果汁放下後,還特别禮貌的說了一個“請”字,盡職盡責的扮演着一個接待,全程都沒有看裴仕塵一眼。
東西放下了,自然就要離開,虞黔之轉身轉得很利索,但腳下的步伐卻慢的跟隻蝸牛一樣。
裴仕塵眯起眼睛,他瞧着虞黔之走了半天都沒走出一米遠,喉間不由自主的就發出了一聲極短的哼笑,他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是過來聽牆角的。
“裴仕塵,我……要結婚了。”
裴仕塵的注意力都在虞黔之身上,所以當姜璐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接接了一句:“什麼?”
“我說我要結婚了。”
從包裡拿出一張大紅色的請柬,姜璐迎把它遞給了裴仕塵:
“我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過來把請柬給你,考慮了又考慮,猶豫了又猶豫,最後我還是來了。”
“日子就在明天,你可不可以……過來參加我的婚禮?”
裴仕塵打開了那張燙着金的大紅喜帖,上面寫着的日期果然就是明天。
原來是來送請柬的,裴仕塵心裡松了一口氣,他将請柬合上,臉上随即就露出了一抹笑容:
“恭喜!”
道了一聲喜,裴仕塵委婉的推脫了婚禮的邀請:“明天我有點事兒就不過去了,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看着裴仕塵臉上的笑,姜璐迎的心就跟被鐵簽子狠狠紮過一樣,她眼眶酸澀,皺着眉,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還是艱難地說道:
“你果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我一點兒……”
笑意就這麼僵在了臉上,愧疚将裴仕塵的頭顱壓下,他低着頭,半晌後,無力的解釋了一句:
“對不起,我沒有說不喜歡你,我隻是,我隻是……”
隻是了半天,裴仕塵也沒隻是出下文來。
姜璐迎自嘲般的笑了一聲,她攥緊了手中的提包,哽咽着聲音說:
“你瞧,你根本就回答不出來,我來替你回答吧,你隻是不讨厭我而已,就僅僅隻是,不讨厭我而已。”
姜璐迎的聲音并不大,她很委屈,可她沒有大吵大鬧,她隻是很難過,隻是很傷心。
“我不喜歡這場即将要到來的婚姻,但我還是要結,裴仕塵,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吧。”
說道最後,姜璐迎幾乎是哀求着說的:“你來參加吧,我隻是想在我的婚禮上,能有我喜歡的人……”
姜璐迎的這番話,讓裴仕塵的眉頭成功皺成了個疙瘩,他不解的問:“既然你不喜歡,那為什麼要結婚?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是啊,為什麼要結婚呢?姜璐迎也想問這句話。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發展。”
姜璐迎說:
“他的父母看中了我,而我的父母也看中了他,這裡面無關于感情,隻有利益。”
姜璐迎家很有錢,這一點裴仕塵是知道的,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電視劇裡的情節竟然會在現實中上演。
“今天我來找你其實沒有别的意思。”姜璐迎緩了緩情緒,她笑了一下,十分苦澀的說:
“明天過來吧,就當是完成我的一個小心願,我會說你是我的同學,那裡沒有人認識你,你就當去蹭個飯,然後回來就是了。”
最終,
裴仕塵還是接受了邀請。
他有愧于姜璐迎,交往的時候沒有為對方做過什麼,既然她說這是她的心願,那自己就幫她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