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你自責也換不回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我剛才在酒店裡聽人說,那位姓姜的姑娘家世不凡,所以就算是你愛她,你們估計也走不到最後。”
像是一隻吃飽了的大貓,虞黔之懶洋洋的後仰靠在椅背上,他将掃着衣領的長發攏起,一邊半紮起來,一邊接着補充道:
“像姜姑娘那樣的家庭,他們的婚姻一般都和利益挂鈎,即便是你們愛得死去活來,最後大概率也還是會被強行分開,所以你不必為了對方沒嫁到如意郎君而自責。”
虞黔之的話讓裴仕塵沉默:“難道……就沒有一點兒自由可言嗎?”
“自由?”虞黔之笑了笑:“怎麼沒有,結了婚以後各玩各的,隻要不鬧到明面上來誰管?也算是一種自由了。”
裴仕塵“啊”了一聲,他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虞黔之打斷,并轉移了話題:
“不說這個了,我帶你去玩點好玩的怎麼樣?”
“好玩的?”裴仕塵問:“什麼好玩的?”
虞黔之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畫廊今天本就休息,不出去玩的話隻能是回家,要是直接回家,裴仕塵還不知道要悶悶不樂到什麼時候。
虞黔之不想讓裴仕塵不快樂,所以幹脆就直接帶着人出去玩,讓對方換換腦子,别老想他那前女友。
……
看着眼前偌大的冰場,以及蹲在地上正在給他穿冰鞋的人,裴仕塵猶疑着開口問道:
“這個……就是你說的好玩的?你确定這個好玩?”
虞黔之把鞋給人穿好後就站了起來,他呲着一口小白牙:“你試一下不就知道好不好玩了。”
話落,他就把人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從來沒有接觸過滑冰的裴仕塵,根本就保持不了平衡,虞黔之這一拽,直接就讓他整個人的身子向前摔去了。
虞黔之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了個滿懷,這次他沒有嘴賤,等人站好後,就面對面牽起對方的手,一點一點的帶着人動了起來。
無法掌握自己身體的平衡,裴仕塵隻能是緊緊的抓着虞黔之。
而虞黔之這個人吧……
怎麼說呢,他就是欠兒欠兒的,裴仕塵越是想抓他,他就越是壞心眼兒的老是故意撒開對方。
每當這時,裴仕塵就會氣急敗壞的一邊喊着對方的名字,一邊去追尋那雙可以帶給他安全感的手。
有别于周末,周二的場館裡面空空蕩蕩,整個冰場上放眼望去就隻有虞黔之和裴仕塵兩個人。
他們就像是包了場一樣,随意的在冰面上玩鬧,根本就不用擔心會撞到其他人。
在虞黔之的悉心教導下,裴仕塵很快就掌握了要領,他可以不依靠别人簡單滑兩下了,但與此同時,他的體力也正式宣布徹底告竭。
“不行了,我要去休息一會兒。”
裴仕塵的額頭上已經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顯然是累得不輕。
虞黔之聽到這話直接就牽起了對方的手,他拉着裴仕塵,大車拉小車一樣,一個加速,就把人帶到了邊上的長椅旁。
“你先坐着休息,我去買兩瓶水……”
等虞黔之把水買回來後,裴仕塵已經是脫下了冰鞋,他正用手錘着腿,很明顯他的腿已經發了酸。
“現在就開始捶腿,那明天你該怎麼辦?”将手裡的水擰開遞給對方,虞黔之頗為無奈的說。
“所以說,你幹嗎要帶我來滑冰?”
這還怪上自己了,挑了挑眉梢,虞黔之彎腰坐下:“你就說心情有沒有變好吧。”
“……”
确實是有變好不少,但裴仕塵又怎麼可能會承認,他直接就轉移了話題:
“你冰滑的那麼好,是有專門練過嗎?”
虞黔之喝了一口水後搖了搖頭:“沒有,不過雖然沒有專門練過,但确實是專業的人教的。”
專業的人?
裴仕塵好奇問道:“誰呀?”
伸出手來數了數,虞黔之也沒瞞着,他坦誠的回答道:“我的前前前男友,他是專業學花滑的。”
前前前?
裴仕塵差點兒閃到自己的舌頭:“你這是有幾個前男友?”
再次伸出手來數了兩下,最後虞黔之放棄了:“不記得了。”
裴仕塵:“……”
“别用這種看渣男的眼神看我,我可是很專一的,是他們……”話還未說完,虞黔之的神情就突然黯淡了下來。
他垂下眼眸,落寞又沮喪的說:“是他們,不要我了……”
一張名為孤寂的大網,瞬間就籠罩了虞黔之的全身,裴仕塵突然就有種說錯了話的感覺。
“你會不會也有一天,突然不要我了?”
虞黔之擡起了雙眸,他用那雙含着情的桃花眼注視着裴仕塵,眼波流動之間,讓人深陷其中。
裴仕塵喉結上下滾動,虞黔之的臉太精緻了,精緻到讓他一時忽略了性别,不自覺得就咽下了一口口水。
“你會不會不要我?”
虞黔之還在問,他滿目沉郁,一點一點的向裴仕塵靠近。
而裴仕塵也像是受到了蠱惑,他的心跳随着虞黔之的靠近,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不會…不要……”
當這四個字從裴仕塵嘴裡說出來的時候,虞黔之突然就笑開了,他身上籠罩着的那股悲郁,也瞬間消散而去,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我記住了,以後你可不能不要我。”
看着虞黔之笑得比誰都燦爛的樣子,裴仕塵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他攥緊拳頭,咬緊牙關,站起來就往外面走。
真是見了鬼了!自己剛才怎麼就鬼迷了心竅?!
裴仕塵又惱又怒,他心裡不住的想,還真是單身久了,看路邊的狗都眉清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