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倦終于是打敗了裴仕塵的固執,他環着虞黔之脖子的手慢慢松開,之後滑落,最後砸進了床鋪之間。
裴仕塵睡着了,呼吸均勻,睡相安穩。
“聽着……”
緩緩俯下身子,看着裴仕塵的睡顔,虞黔之靠近對方的耳邊,他十分鄭重,又十分嚴肅的說:
“你不可以喜歡上我,你絕對,不可以,也不能喜歡上我!”
如果有一天,裴仕塵喜歡上了自己,是作為戀人的那種喜歡,那麼虞黔之的第一反應可能不會是欣喜,他的第一反應會是恐慌,會是害怕,但絕對不會是喜悅。
裴仕塵陷入到了熟睡當中,虞黔之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就擡步離開了。
咔嗒一聲輕響,那是關門時鎖扣發出來的聲音……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不,應該說是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時候,裴仕塵睜開眼睛整個人都是飄乎乎的。
他的頭有些痛,回想起昨晚,卻根本記不得都發生了些什麼。
他的記憶最後定格在了大約是開始喝第二罐酒的時候,之後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再後來幹脆直接斷了片,什麼都不記得了。
在那些模糊的記憶中,裴仕塵依稀記得他好像是絮叨着跟虞黔之說了好多話,可仔細地深入想想,卻又記不得自己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酒這個東西真是害人,昨天晚上的雞尾酒明明沒有嘗出多少酒精味兒,怎麼到最後還醉了呢?
裴仕塵對自己的酒量産生了新的認知,他真是一點兒酒都沾不得。
頂着宿醉特有的雞窩頭,裴仕塵走出了房間,他想去衛生間洗把臉清醒清醒,但在走出了兩步後,這才猛然想起了今天畫廊不是休息日,他上午還要上課的!
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鐘表,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
“你怎麼不叫醒我?!”
朝着坐在沙發上悠閑看電視的虞黔之,裴仕塵就大聲質問了一句。
聞言,虞黔之側過頭來看向了裴仕塵,他不急不緩的安慰着對方:“放心吧,我早上給畫廊打過電話了,說你身體不舒服,上午就不去上課了。”
即便是虞黔之打了電話,裴仕塵也還是有些惱,他眉頭深皺,用手撓着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還是在抱怨:“你早上應該叫醒我的。”
叫醒?怎麼叫?
虞黔之從沙發上站起身,他走到裴仕塵面前,覺得自己有些委屈:“哥哥,我不是沒有叫,是你自己不醒,你還要我怎麼叫你?潑涼水嗎?”
裴仕塵早上那會兒的熟睡程度就算是把他擡出去賣了,他估計都醒不了,虞黔之拍臉蛋兒掀被子都幹了,可換來的是對方一翻身拿後腦勺對着自己。
“說起來哥哥你真的不考慮再招一個老師嗎?”
這些日子以來裴仕塵的忙碌虞黔之是看在眼裡的,他真的覺得裴仕塵沒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麼忙。
“就你一個老師在畫廊裡,像今天這種情況,有點事兒什麼的根本就調對不開,你再招一個,也能給你減輕一下壓力不是。”
以前虞谷秋在世的時候,裴仕塵是和虞谷秋搭配着給畫廊裡的學員上課的。
虞谷秋離世後,虞黔之就來到了畫廊裡,裴仕塵原本的打算是讓虞黔之配合着自己給學員上課,可計劃趕不上變化,虞黔之來了以後老師沒當上就不說了,他反而還當起了學員。
“過段時間再說吧。”
一邊往衛生間的方向走,裴仕塵一邊說:“過兩天就是老師的畫展了,我得準備相關事宜,沒空去面試新的老師。”
虞谷秋的個人畫展原定是每個月都會舉辦一次,但因為他的過世,畫展已經往後推持了很長時間。
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裴仕塵将會着手準備這件事情,開放二樓展廳,将每月一次的畫展重新舉辦起來。
虞谷秋的畫展虞黔之嗤之以鼻,他沒有再往下接這個話題,而是提及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裴哥,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些什麼?”
裴仕塵此時正往牙刷上擠牙膏,他聞言擡起頭來看了一眼鏡子裡面站在他身後的虞黔之:“發生了什麼?”
“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虞黔之笑得不懷好意,他撩着自己的頭發盯着鏡子裡面的人,慢悠悠的說: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可不得了,你不記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裴仕塵被虞黔之的話和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弄得後脖頸子直發涼 ,他咽了一口口水,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
“到底怎麼了?你該不會是……”
裴仕塵的眼神陡然犀利了起來。
“你該不會是對我做了些什麼吧?!”
說完,他就細細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卻也沒有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兒。
虞黔之“噗哧”一下就笑出了聲,他擺着手說:“放心吧,這件不得了的事,倒是也沒有那麼不得了。”
還沒等裴仕塵把心完全放回到肚子裡,隻聽虞黔之又說:
“可是仕塵哥哥,你喝醉之後胡亂親人的這個習慣,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