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機接聽了電話,裴仕塵聽了沒兩句,就僵硬着表情說了一句:“什麼?”
再次見到出走一天半,外加一個晚上的虞黔之時,裴仕塵是在警察局裡見到他的。
之前虞谷秋提起虞黔之,總說他不幹正經事,在外老是惹是生非,裴仕塵原先隻體會到了他的不幹正經事,但這兩天,他總算是深刻的體會到了對方惹是生非的能力。
這不,都鬧到局子裡去了。
裴仕塵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的心情走進警察局。
和虞黔之扯上關系之前,遵紀守法的他,與警察局相隔十萬八千裡。
可和虞黔之扯上關系後,他都進了兩次局子了,第一次就不說了,畢竟是為了幫助嚴語洋。
可這一次他走進警察局的原因,竟然是虞黔之在外打架鬥毆,讓他來付賠償金的!
裴仕塵無語極了,他險些被氣笑,覺得虞黔之是不是一天不找點兒事?他就渾身不舒服?
走進警察局的時候,裴仕塵面無表情,可當他看到虞黔之以及對方身邊坐着的人時,他終于不是面無表情了,他翻了個白眼兒,轉身就想走。
虞黔之倒是沒有被铐上,神色也還算平靜,當然了,這些都不是讓裴仕塵轉身就想走的原因。
他想走的原因,是虞黔之身邊坐着的那個人。
那個人,裴仕塵認識,也不認識,說認識,他隻見過對方一面,說不認識,裴仕塵到底是見過對方,說不認識也不恰當。
“怎麼回事?”走到虞黔之面前,裴仕塵語氣很冷的問道。
虞黔之在裴仕塵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對方,此時聽到問話,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少見的有一絲不自在。
撓了撓鼻尖兒,虞黔之開口概述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經過。
簡單來說,這件事純屬就是虞黔之沒事找事。
沖突是在夜店發生的,一個喝的有點兒多,走路不太穩的人,在廁所門口不小心撞了虞黔之一下,本來是件很小的事情,對方也緊跟着道歉了。
可虞黔之神經得很,他揪住人的脖領子就打下了這場沖突的第一拳。
後來對方的朋友來了,于是這場沖突,由開始的一對一,升級變成了虞黔之一個人對好幾個。
場面看上去是以多欺少虞黔之吃虧,但實際上虞黔之并沒有讓人占到多少便宜。
似乎是想找一下存在感,坐在虞黔之身邊的男孩兒,這時接話道:“他們說願意私了,就是得賠點兒錢。”
說話的男孩兒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小巷子裡的卷毛。
卷毛的臉上挂了彩,左側顴骨的位置不知道被誰給打青了,一雙圓眼眨巴着,看上去可憐極了。
裴仕塵撇了那卷毛一眼,沒搭理他,而是問虞黔之:“那些倒黴的人呢?”
碰上虞黔之,裴仕塵想,可不就是那群人倒黴嗎。
在虞黔之所坐的對面也有一排椅子,而那些倒黴的人現在就坐在那裡。
他們身上看上去或多或少都有點兒傷,裴仕塵歎了口氣,擡起腳就朝着那些人走了過去。
事情的最後,雙方選擇了私了,是用金錢解決的。
一踏出警察局的大門,裴仕塵就擡起手解開了一顆襯衣的紐扣,他呼出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虞黔之的聲音:
“賠償金你從那死老頭給我的工資裡面扣就是了。”
裴仕塵閉了閉眼睛,他很想刺虞黔之一句——既然你那麼讨厭老師,有本事就别用老師的錢!
可這話剛到嘴邊兒,就被他咽了回去。
他今天真的很累,不想再和虞黔之吵架了。
“哥,你有沒有現金在身上?”
裴仕塵掀了掀眼皮,沒好氣的問:“幹什麼?”
虞黔之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側的卷毛:“他臉上的傷,是拉架的時候不小心被我打的。”
“……”
裴仕塵身上的現金并不多,隻有一百來塊,不太到二百塊錢,他索性都掏出來給了虞黔之,而虞黔之拿到錢後,轉手就都給了卷毛。
“你買點兒藥擦吧。”
虞黔之和卷毛純屬是偶遇,他沒想到在夜店裡能碰到卷毛,也沒想到,他一拳就把上來拉架的卷毛給打的臉上見了青。
卷毛有些無辜,虞黔之決定賠對方點兒藥費。
“不用不用,我傷得不嚴重。”卷毛見狀連忙擺了擺手,他說:“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回頭請我吃飯吧。”
這算盤打的……
裴仕塵在心底冷笑了一聲,他都聽見了。
最後這錢,虞黔之還是讓卷毛收下了,而卷毛在收下錢後,和人吃飯的主意也還是沒有打消,他怪會随機應變,立馬改口說:
“那謝謝你的藥費了,回頭我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