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陽武神因為平白得了雲頌除惡鬼的功勞,廟裡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雲頌帶着江衍隐身守在武神廟外。
江衍問道:“姐姐,我們來這裡是要拜神嗎?”
雲頌盯着那尊漸漸泛起金光的石像,道:“不,是抓神。”
金光浮滿整尊石像,雲頌現身,時間空間瞬間凝滞,熱鬧人聲于一瞬間安靜下來。
石像上透明的金光人影面色不善地問道:“你是何人?”
“滾出來。”雲頌擡掌将人影吸出從石像,提溜着他閃到一片無人的荒地扔下。
被五花大綁的耀陽怒道:“你是何方修煉者,竟敢擄掠神官!我定要讓你永無飛升之機!”
雲頌虛空扇了他一巴掌:“安靜點!世上沒有平白得來的好處,你既收了我送你的香火,此刻便乖乖在這待着。”
她打開空間:“我答應了一人要讓她見你,現下便是時機。”
解憂被雲頌放了出來。
江衍一見到解憂的瘋魔樣吓得往後雲頌身後躲,雲頌擡袖擋住他:“沒事。”
解憂一看到耀陽,神色複雜,有愛戀有憎恨,有心痛有不解,眼淚奪眶而出。
“耀陽,為什麼?”為什麼要奪我的神格?為什麼不來見我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要負我?
“解憂……”耀陽看見解憂,害怕地往後躲避:“你别過來,你别過來!”
“你怕我?你竟怕我?”解憂仰天大笑,“你曾說會永遠愛我,永不負我,海誓山盟言猶在耳,可你娶我卻是為了奪我的神格飛升,你一直都在騙我!”
解憂還被綁着,她飛身撲向耀陽:“耀陽,你負了我。”
耀陽掙紮不開束縛,和解憂猝然面對面,吓得不輕,求饒道:“對不起,解憂,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如今已是神官,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補償你。”
“什麼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你盡管提!”
解憂靠在耀陽的胸膛:“我要你陪我。”
耀陽遲疑了一瞬,立馬應道:“好,我都答應你!”
解憂忽地笑了出來:“耀陽,你又騙我了。”
“神官和鬼道是不能在一起的。”
耀陽為了活命,什麼話都說:“我願意為了你堕鬼道。”
解憂看着耀陽,滿臉柔情,眼淚滑落臉龐:“耀陽,以往你向我讨要什麼時,總是會說得這般堅定,我總是會被你騙住。”
雲頌解開解憂的束縛。
解憂回頭沖雲頌微微點頭緻意,她冰涼的手撫摸上耀陽溫熱的臉龐:“耀陽,我做了許多錯事,這裡面有你的一份。”
她雙手抱住耀陽的脖子:“我該去贖罪了,可我一個人走,我害怕啊,你陪我,好不好?”
耀陽驚恐道:“解憂,解憂,你聽我說,你不必走,我帶你回天域,帝君一定會幫你的,我會幫你求情。”
呵,回天域……帝君怎麼會容她呢?
解憂徹底心死,緊緊抱住耀陽,眼淚不停地流:“好,我們一起回天域。”
耀陽,當初助你降生犯下今日惡果,這因果,你便和我一起擔吧。
她一口咬在耀陽的脖頸上,耀陽身上的金光頓時潰散外洩。
雲頌擋住江衍的眼睛:“别看。”
耀陽悶哼一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解憂:“你……你……”
解憂在耀陽耳邊低語:“耀陽别怕,我會陪你一起走。”
她手化利刃,刺穿兩人的身軀。
兩人漸漸消散,黑色和金色的光點糾纏交織在一起,最終消失于天地間。
與此同時,天域響起喪鐘。
衆神皆驚。
“耀陽武神沒了?是何人所為?”
“快,快催動靈犀鏡看看。”
“是一鬼女。”
“等等,這鬼女怎麼看着有些眼熟?她、她是解憂武神!”
“解憂武神,那豈不是耀陽武神……”曾經在人間的妻子。
衆神明白過來,是解憂武神來找耀陽武神複仇了。
“哎,諸位請看,現場還有一人。”
“可為何會看不清?”
“是啊,靈犀鏡洞察人間萬象,這人的身影為何會是模糊不清的?”
“不,靈犀鏡雖能洞察人間萬象,卻無法探查像帝君這般修為高深之人的蹤迹。”
“啊?那豈不是說此人修為等同帝君?現場又有鬼女在場,難不成此人是鬼域的……”
他見衆神的臉色都變得難看,默默将“鬼尊”二字吞回了肚子裡。
衆神心憂:鬼尊此番這般大膽行事,是打算同天域宣戰麼?
雲頌不知天上衆神的心思,她見此間事已了,也沒了繼續待在澧州的興緻,對江衍道:“走吧。”
江衍問道:“姐姐我們去哪?”
“去找一座山。”
“什麼樣的山?”
“一座……”她聽下來望向天際,“很漂亮的山。”
雲頌不再向西走,她換了個方向,朝着澧州城的西南方向前行。
日升月落,時光過去兩月,雲頌終于尋到一座滿意的山頭。
此山鐘靈毓秀,仙霧缥缈,高聳入雲,站在山頂上似乎隻要踮一踮腳,就能摸到天際綿軟的白雲。
山間松竹綿延百裡,風隻需輕輕拂過,就會湧起滾滾翠色,風再大些,松竹聲便會順勢而起,濤聲百餘裡。
山腰背處有一簾瀑布,白練聲勢浩大傾瀉而下,界破青山,落地往前蜿蜒數裡,聚成一汪幽深的湖泊,松竹環繞,靜谧而甯靜。
江衍初次看到這等遼闊缥缈的山間風光,眸中光影流轉,亮晶晶的,不足山果大的小手牽着雲頌的食指,興奮地說道:“姐姐,這裡好漂亮。”
雲頌溫柔一笑:“嗯,以後我們便住在這裡了。”
江衍眉眼彎彎:“好。”
雲頌召出佩劍伐了一通竹,在山頂建了個兩層竹屋,嵌入山體,穹頂成了天然的擋雨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