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心問他：“好玩嗎？”

周野點頭：“還不錯。如果不摔跤就更好了。”

“錯！就是要摔跤才更好玩！”唐禹心糾正道，“不要怕摔。知道為什麼一般教練先教怎麼摔跤倒地嗎？”

“為了讓大家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為了讓大家能夠勇敢大膽地滑起來、做動作。總是怕摔，動作就會小心翼翼，心裡也會有負擔，那就滑得一點都不快樂了。”

周野舉例道：“就和學遊泳要不怕嗆水一樣？”

“……唔，應該……差不多吧。”唐禹心道。

周野看她答得遲疑，不由問道：“你會不會遊泳？”

唐禹心搖頭：“不會。”

大概是滑冰久了，不‘腳踏實地’的運動，她心裡會發飄，一般不會參加。

尤其是遊泳。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沒時間去學。

花滑以及課業學習就已經占據了她所有時間。

周野脫口道：“那下次有機會我教你遊泳。”

唐禹心愣了愣，才道：“好啊。”

周野說完才覺得這話不妥，下一秒聽到‘咚咚’的心跳聲更加确認這話有一點點暧昧和冒犯。

不過唐禹心已經順口說了‘好啊’，他再收回或補充都會有欲蓋彌彰的嫌疑。于是他移開了目光，手抓着欄杆側了側身，轉移了話題：“你覺得我妹是這塊料嗎？”

唐禹心斟酌道：“目前看着還行，她身體柔韌度不錯，也大膽，不怕摔，而且看起來是真的挺喜歡滑冰的。可以再觀察看看。”

周野：“嗯。希望吧。她要真能靜下心來認真學一樣喜歡的東西，即便不當成職業，那也挺好的。”

這番話，好像話裡有話。

唐禹心擡眸，入目便是一張俊美的側顔。

他說這話時是望着周婉的，目光溫柔，帶一點寵溺。

“你是不是也好奇，我花滑練得這麼好，為什麼不當職業選手呢？”

周野斂眸看過來：“是有那麼一點。不過我能理解，每個人有什麼樣的愛好，什麼樣的理想，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都是他/她的自由。無關他人，也無需解釋。隻要自己開心就好。”

唐禹心：“……”

還挺……正能量的。

這話跟他那天在圖書館對駱修遠說的話差不多。

可見他是真的這麼想。

那麼，也就是說，他是真的很喜歡遊泳，也願意把遊泳當職業，願意努力打破自己的界限，願意站在世界級的賽道上，為國争光。

挺好的。

唐明卉吃完飯回來，恰好聽到了周野這番話，她心裡冒出跟自家外甥女一樣的三個字——挺好的。

能在這樣年輕的年紀裡就認準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并為之付出努力，真的很難得。

這個男生……又在她這裡默默漲了點分數。

唐明卉從角落走出來，拍了拍手，引起三人的注意：“孩子們！先暫停休息一下，阿姨要再進行一番最後的除冰，好迎接今天的客人。”

“好~”周婉最先乖乖應聲。

她自由發展了一會兒，現在已經能曲着腿彎着腰小滑一小段了。隻是還不會拐彎，也不會自己停，但這已經很讓她有成就感了。

小姑娘臉上帶着運動過後的紅暈，越發像個紅蘋果。

可愛極了。

她滑到出口這邊，口中喊道：“哥哥，姐姐，攔住我呀！”

于是周野和唐禹心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

周婉停下來，笑容滿面地飙了個英文單詞出來：“Perfect！”

周野在家陪她說慣了的，也順勢道：“Unbelievable！”

唐禹心在旁弱弱道：“Go……Good？”她看向周野，“三消遊戲裡的？”

周野眉眼含笑：“你get到了。”

唐禹心也笑起來。

學這三個英文單詞的确很方便。

三人坐在旁邊休息，唐明卉抓緊時間又除了一次冰。

外面陸續傳來說話聲，接着是穿戴完備的大人小孩陸續進場。

除了前台負責接待的秦霄，還多了一男一女兩個穿考斯滕的年輕人，負責在更衣室教孩子們穿戴護具。

今天來冰場體驗的，大部分都是小孩。

暑假開始了嘛，家長總要給精力旺盛的小孩們找點事做。

再加上今天是周六，上班的家長休息，能抽空帶孩子們來體驗。

還有的是之前就學過的，暑假來續卡。

唐明卉跟那一男一女兩人揮了揮手，兩人意會，開始組織大家落座。

唐禹心則整理了一遍頭發、衣服和冰鞋，為待會兒的表演做準備。

“那兩位也是練花滑的嗎？”周野問。

“不是，他們都是短道速滑的，經常周末過來值班。平時還有兩個冰球退役選手當教練帶大家學。”唐禹心解釋道，“順便挑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