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是那兇獸的老巢。
兩人如果想要到達魔窟,就要穿過這一望無際的腐蝕溫泉。
月上蘭正準備上前一步,就聽見白鹿仙君厲聲:“阿蘭!小心!”
霎時,面前的腐蝕液體噴湧而上,就像是一個拳頭大的泉眼。
好在檀追提醒及時,月上蘭的反應也夠快。
“這東西夠邪門的……”月上蘭罵了句。
……
方寸山上。
随春生和畫芷兩人對坐執棋。
一個面色柔和,一個面帶笑意。
可是兩人面前的棋局之中卻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尤其是那笑意盈盈的少年仙君。
畫芷擡起眸子看了一眼那稚子,臉上明明帶着和煦的笑容,還時不時給他倒杯茶水,打個趣話。
但是棋局上卻絲毫不給他留活路,幾乎将他殺了個片甲不留。
按照常理,切磋棋局,自然要如同君子之道。
是不會讓對手一子未進。
但眼前這稚子卻笑着堵住了他所有生路。
他不好說什麼。
畢竟眼前是個純真直率的少年仙君。
少年氣性,正是灑脫莽撞之時,又受白鹿仙君百般疼愛,不受拘束,不可桎梏。
雖然是這麼想,但自己被如此殺了個遍,畫芷仙子的臉上還是險些沒挂住。
少年卻及時退讓,讓他吃了幾子後才結束了這場棋局。
畫芷微微莞爾:“不愧是神尊的愛徒。”
少年随之莞爾:“謬贊。與我師尊比起來,我連毫末都比不上。”
此話看起來十分謙虛,而且少年的臉上也是陽光開朗的模樣。
但畫芷仙子卻覺得不是味道,越品越古怪。
他不由地眯了眯眼眸,眼前這個少年,似乎對自己有種壓制不住的……敵意。
可是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眸,那難以褪去的天真之色。
分明是個蠢貨。畫芷心道。
如此想着,畫芷便起身作揖:“多謝小仙君陪我切磋一番。下次有機會再來一叙。”
随春生勾了勾唇角,回禮道:“好說,随時恭候仙人。”
木頭人歪着腦袋在一旁,險些睡着了,瞧見兩人結束,他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畫芷仙人最後落下一句“不必相送”,便離開了斷蕭峰。
随春生看着他遠去的背影,笑容垮了下來。
他拿起一旁的茶杯潤了潤唇齒,嘴巴都要笑僵了。
無根湊過來,對他說了幾句木頭話。
少年心情不錯,摸了摸他頭上的枝桠。
“我們去用早食罷。”
木頭人立馬看起來高興了。
……
約摸傍晚,随春生在山門等待許久,都未見師尊回來,傳音數次未得到回複。
此時少年坐在山門石壁上眺望,看着夜空下徐徐流動的長河,身旁的木頭人困倦無比,趴在他的肩頭昏沉入睡。
随春生不願意回去,便又等了許久,等到自己也開始犯困。
他攥了攥腰間的芙蓉玉佩,上面還附着師尊的神力,淡綠色的熒光絲絲縷縷如同遊絲繞指,順着少年的指尖纏繞蔓延。
透露出師尊身上的降真香。
就像是師尊在安撫他。
如此,少年便在淡淡的降真香中合上眼眸。
兩個小輩靠在山壁上熟睡,徐徐長河之上閃過兩道星光,是仙人的周身神光。
少年眼皮動了動,神光刺得他眼睛睜不開。
神經一繃,可能是師尊回來了。
随春生強撐着困意,從山壁上一躍而下,木頭人沒了支撐,從山壁上滾落而下,好在被長河之上的歪脖子樹接住了。
少年難掩欣喜,連忙朝着山門走去,迎接白鹿仙君,卻在這個時候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這熟悉的味道,是師尊。
師尊他受傷了!
少年的臉色大變,腦袋的昏沉立馬一掃而空,整個身體都跟着緊繃起來。
腳下的步伐也快了許多。
挂在歪脖子樹上的木頭人回過神來,嘴裡叽裡咕噜地跟上去,因為太過慌忙,險些将少年一起拽倒。
少年揮袖将山門打開,随着一聲擊石之聲,山門緩緩打開。
随着逐漸拉開的石門,少年看見月上蘭背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站在山門前。
少年立馬眼底一紅,奪門而出。
“師尊!師尊!”随春生驚慌道。
月上蘭瞧見少年,立馬就注意到眼前的小輩似乎哭鼻子了。
“你師尊并無大礙。”月上蘭道。
随春生看向他背上的白鹿仙君,原先那一襲潔白的長衫此時沾滿了血迹,白鹿仙君的背部似乎是被什麼妖獸擊傷,留下了皮開肉綻的爪印。
“我從未見過師尊如此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