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檀追捏着鈴铛喚了兩聲,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他的眉頭緊鎖,已經全然等不及。
“我親自進去探查。”
月上蘭愣了一下,“阿追,你的眼睛。”
天君青盛也道:“白鹿仙君身有舊疾,還是讓其他人去吧。”
檀追取出金玉藥瓶服下幾顆,冷聲道:“我親自進去。”
他已經沒有耐心去等裡面的天兵回話,他要親自進去。
月上蘭也想跟着去,但自己還要看着這些孩子們的命魂星,不得離身,隻能眼看着那道月色身影消失在入口之處。
這些命魂星是不能離開他的視線的,不然若有盤繞觸碰幹擾,這些孩子們的神魂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環顧四周,不是說不信任這些仙門長輩,隻是萬一有人從中作梗呢。
眼下秘境之中已經亂作一團,不也是在九重天這些仙門的眼皮底下嗎?
而且檀追将這個任務給他,是對他的新人,自己絕不能跟着意氣用事。
月上蘭的視線嚴肅起來,幾乎目不轉睛。
……
檀追已經進入秘境,來到了這些孩子們失蹤的地方。
他眼神一沉,“是修羅族的氣息。”
修羅族,是三界之外的種族,除了神族妖族魔族人族之外。
他們通常個子高大,體魄健壯,不管是男女都十分健碩,早些年甚至有樓閣一樣高。
修羅族的神魂十分不穩定,情緒激動,通常嗜血暴怒。
這也導緻了,其他族類都不喜修羅族。
并且修羅族嗜好淫樂,經常會将九重天的仙子不分青紅皂白地擄走。
這也導緻群起憤恨,三界聯手将這修羅族一舉殲滅,不留活口。
進行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趕盡殺絕的滅族戰争。
那時,檀追還是統帥神将,付出了主力。
所以說,這些事情可能出自修羅族餘孽之手。
檀追心下一沉,有些擔憂自己的愛徒。
他追着修羅族的氣息進入了一處黑洞,身後跟來的仙門長輩下了一跳,根本來不及阻攔。
就在這個時候,一團黑氣出現在白鹿仙君的面前。
随之從中傳出聲音。
“白鹿仙君,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你我還能在萬年之後相見。”
這聲音混沌,埋沒在黑氣之中。
但他很快聽出熟悉的感覺,正是萬年前大戰之中的修羅族将領的聲音。
原本以為當時死在劍下,誰曾想竟以這樣的狀态苟活。
檀追毫不客氣,從腰間抽出自己的神武長恨鞭。
黛色的長鞭在空中伸展,甩出一聲利刃之音。
下一秒就劈在那黑氣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白鹿仙君好生氣惱,讓我想想,那個一身粉嫩的小少年,就是你的愛徒吧?——”
檀追咬牙:“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就是想讓我們的白鹿仙君體會一下我的痛苦——”
下一秒,黑氣重新化作混沌,飛往遠處。
檀追明知是誘敵深入之計,卻依舊跟了上去。
他揮動手中的怅恨鞭将眼前的黑氣打散,緊接着迅速将它留下的裂縫缺□□生生地撕開。
一襲月色随之鑽了進去。
等到那幫仙門長輩匆匆趕來,再次撲了個尾巴。
衆長老:“。”
……
随春生感受到一陣昏沉,直到一陣刺痛從他的脖頸傳來。
有一個聲音在叫他。
“喂,你醒醒,你醒醒……”
随春生緩緩睜開眼睛,他的四肢已經被束縛得發麻,幾乎失去了知覺。
他的身後,似乎躲藏着一個人,他幾乎整個人貼在他身後的藤蔓上,有些焦急地呼喚着他。
随春生直到腦袋全然清明,這才認出那聲音是誰。
是消失了許久的百鳳門大師兄,佩蘭仙君,司鳳。
一根斷裂的樹枝正抵在他的脖頸上,粗糙的破碎已經将他皮膚劃破,也就是這點疼痛喚醒了他。
司鳳感覺到他已經蘇醒,焦急的聲線帶了些許輕快。
“你可算醒了,那東西馬上就要醒了,你有沒有辦法出來?”司鳳道。
随春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藤蔓,随着自己的活動,它開始緩緩收緊,似乎随時準備将他的身體碾碎。
他聽到了平穩地呼吸聲,幾乎打在他的耳畔。
似乎是這藤蔓發出的氣息。
它在睡覺。
司鳳覺察出變化,“這麼多人,隻叫醒你一個。你先别動,我來試試……”
他的前半句似乎還帶着幾分哀怨,後半句是稍作嚴肅的叮囑。
緊接着,随春生感覺到司鳳在那藤蔓上撒了一層什麼東西,便開始用佩劍緩慢地割開藤蔓。
他的動作很輕,作出的聲音不亞于身側低沉的呼吸,生怕将沉睡的妖物吵醒。
随春生感受到纏繞在他身上的藤蔓崩斷了兩根,他的兩條手臂和肩膀終于得以松懈。
劇烈的酸痛徹底喚醒了他的知覺。
司鳳磋磨的動作也越來越快,似乎這漫長的過程已經消耗他的耐心。
僅剩下的藤蔓似乎有些許異動,開始逐漸收緊,随春生的雙手得了空閑,他伸手召出探雪劍,将腿上的藤蔓削出一條口子,然後輕巧地飛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