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檀追側目看向身旁熟睡的少年,少年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他的衣袖一角。
檀追心口一暖,再次合上了眼,同枕合眠。
……
次日一早,随春生剛睜開眼,就看見近在咫尺的白鹿仙君。
眉眼如畫,唇瓣微啟,似乎周圍都萦繞着降真香。
随春生忍了許久,緩緩湊近了一些。
直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灑在他的唇瓣,那降真香更濃烈了些。
“阿追——”
外面傳來一聲呼喚,月上蘭的叩門聲随之響起。
檀追猛然睜開眼睛,就對上少年那雙溫柔的眸子。
少年連忙收斂眼底的侵略,睫毛随之顫了顫。
檀追收回視線,輕啟:“阿生,阿蘭在外面。”
随春生嗯了一聲,将人扶起身來。
“阿追!阿追!我們該走了!”
直到房門被少年拉開,月上蘭對上了少年陰沉的視線。
月上蘭心道:“小畜生起床氣倒蠻大的……”
一行人坐車離開下界,無人山間,馬車飛躍雲層,領頭的馬兒褪去喬裝,化作兩頭三尾神獸,穿過妖界遊泉。
妖界豁達,經常歡迎下界中界修士,就連那性情粗鄙的魔族,妖族也并未設限。
隻是九重天之人,卻鮮少前來。
幾人在車中思索,最後白鹿仙君揮揮衣袖,給幾人變出耳朵尾巴,裝作是中界的妖修,走進了妖界的地界。
妖界人傑地靈,遍地都是靈寶,所以前來尋寶的修士向來絡繹不絕。
在幾人的車馬前,還有六七個隊伍。
“最近這妖界正趕上五百年一次的靈寶拍賣,也真是趕巧,說不定能遇到些許珍稀寶物,也許能穩固心神,對小春生壓制那東西也有幫助。”月上蘭抖了抖自己腦袋上的白鼬耳朵。
“阿追,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定間院落來住。”
月上蘭拉着無根湊上前去,風風火火。
随春生扯了扯自己腦袋上的兔子耳朵,有些納悶道:“師尊,徒兒為何是兔子。”
檀追抿唇,看了看愛徒屁股上圓乎乎毛茸茸的尾巴,微微勾了勾唇角:“隻是随手變的。”
随春生瞧出他臉上的欣喜,低聲嘀咕道:“徒兒不信,師尊是故意的。”
少年有些哀怨地伸出手,捏了捏白鹿仙君的毛絨耳朵。
下一秒檀追就打了個哆嗦,似乎還哼唧了一聲,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随春生意識到不對,這耳朵的手感有些過于真實了,而且被他捏過的地方似乎微微泛紅。
随春生看着那因為他觸碰而聾拉下去的靈鹿耳朵,立馬意識到了什麼。
“對不住!我不知是師尊的……”
檀追咬了下嘴唇,将那奇怪的感覺壓了下去,輕聲道:“無妨。”
那雙灰藍色的眸子沉了沉,眼角都帶起一層淡粉。
月上蘭正在前面擠來擠去,着急忙慌地想要定下幾間上房小院,免得幾人又要湊活幾日,全然不知身後發生了什麼。
“阿追!可累死我了!這幫修士好像餓極了似得,比那菜市口的大娘們還會搶,我就随手撈到一間院落,就在前面村寨。這村寨雖不繁華,但也算是有名的狐狸洞,也算宜居。”月上蘭拿着房契租卷,沖着兩人招手:“快來,我們前去瞧瞧。”
“聽說這狐狸洞裡的姑娘都很是美呢!”
瞧着他眉飛色舞的,檀追不由地道:“當真是随手撈來的?”
月上蘭知曉他打趣,“當真,是無根撈來的!絕不是我有意的!”
無根叽裡咕噜了兩句,看起來并不明白。
檀追懶得搭理那個浪蕩仙人,對身側少年道:“阿生,驅車走吧。”
馬車緩緩駛入狐狸洞,街道上的狐狸妖不由地駐足查看,議論這新來的尋寶修士,靈巧地歪着脖頸,瞧着别樣可愛。
的确如月上蘭所說,這狐狸洞的姑娘沒有一個不美的,就連那少年郎們都面容姣好。
檀追掀起車簾,一陣微風将他的帷帽紗帳吹起,露出那白紗之下的容貌,眉眼冷峻,卻唇紅齒白,微風輕撫,青絲繞耳。
守在馬車旁的狐狸妖立馬傳出一陣驚呼,似乎都看呆了。
随春生從一旁露出半個腦袋來,嘟嘴道:“不許看我師尊!你們沒師尊嗎?!——”
立馬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檀追驚詫片刻,嗤聲笑道:“潑皮。”
随春生卻全然不管,沖着那群狐狸擺了擺手,“去!去!”
那幫狐狸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由地低聲笑了起來,這小修士當真有趣得緊。
着實護食!
馬車在院落前停下,随春生先行下車,回過頭來去攙扶師尊下來。
檀追輕笑一聲,摸了摸少年的發梢:“瞧你,都已經這般大了,還跟别人拈酸吃醋。”
随春生癟了癟嘴,拉着他的衣袖。
“師尊,萬一誰要是看上師尊,非要拜你為師怎麼辦?”
檀追:“我不是答應過阿生,隻收你一個徒弟。”
随春生:“師尊心軟,難免他人死纏爛打。”
月上蘭在一旁無語道:“瞧你寶貝的,怕是忘了小時候哭着練劍,整日裡淚流滿面的日子了?”
随春生瞥了他一眼:“你不懂。”
月上蘭:“。”
月上蘭翻了個白眼,率先走進院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