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蘭看了檀追一眼,白鹿仙君輕聲道:“這壽榴的獸皮除了壓制修羅族以外,也是保暖美觀,我這徒兒甚是喜歡,便想着尋來給他做件貼身小甲。”
此話一出,那玉小蝶眼睛一亮:“你們是師徒?”
檀追:“正是。”
玉小蝶:“師徒好啊,師徒,年下……肯定能大賣!”
檀追:“?”
玉小蝶反應過來,忙說沒什麼。
“那壽榴的獸皮的确在我手裡,但是在我的寶庫之中,守我寶庫的妖獸性格古怪,有時聽話有時叛逆,我不能保證它的心情如何。”
玉小蝶笑了笑:“這樣,你們先讓柳大哥将你們入畫,到時候隻要你們能讓那守門獸服氣,寶庫裡的東西随你們拿。”
守寶庫的妖獸并不簡單,乃是舍利。
又名口吐珠玉。
這妖獸在三界都很有名頭。
可這舍利乃是上古妖獸,活了也有三千年。
性格乖張,十分貪财。
讓它去守寶庫,就是因為它那鐵公雞一般的天性,想要從它手裡扣出東西來,定是難如登天。
月上蘭擡眸看了看,不免神識傳音與身側:“這玉小蝶,讓我們去替她收複舍利?恐怕是妖王覺得她整日驕奢淫逸,才派了那舍利守門。”
“若是我們能收複舍利,對她來說也是好事一樁,若是收複不了,她也有了借口,還真是夠雞賊的!”
譚追擡了擡眼,“無妨,不足為患。”
白鹿仙君緩緩伸手,少年很順手地握住他的衣袖。
譚追:“阿生,你可願意與為師一同入畫?”
随春生立馬道:“我當然願意!除了師門壁畫,我還從未與師尊共入同一畫卷之中!”
玉小蝶咯咯一笑:“柳大哥!這次你可要好好畫!”
柳家老三被她的笑容吓得蛇尾巴都跟着顫了顫。
“我知道了……”
說着,他朝着師徒倆道:“二位修士,在一旁落座就好,不必在意。”
譚追拉着随春生緩緩落座那長椅之上。
玉小蝶一邊看看畫一邊看看師徒倆。
“二位離近一些,我瞧着這中間還能塞一個。”
“哎呀你們别這麼僵硬,這位修士,你怎麼闆着張臉……”
“少年,别一直盯着你師尊,給個正臉啊……”
“好,沒錯,就這樣。”
一番指導下,白鹿仙君和自家愛徒肩頭輕靠,發尾纏繞牽連一二,兩人的神情也随之柔和了下來。
隋春生不由地側目去瞧,作畫時辰長,譚追已經有些犯困了,輕輕靠在長椅的扶手上。
随春生拽着師尊一角衣袖,兩人靠得很近。
許久,那柳家老三伸了伸懶腰,蛇尾巴在地上掃了掃。
柳三:“成了。”
話音落下,玉小蝶立馬湊上去查看。
檀追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了,他聞聲緩緩擡眸。
随春生拽了拽檀追的衣袖,檀追清明,垂下眸子拍了拍少年的手背。
“真漂亮!”玉小蝶大叫一聲,險些流下口水。
師徒兩個擡眸去瞧,隻見那潔白羊皮之上,兩道身影互相倚靠,白衣公子宛如仙人,微阖雙眼,唇齒如株。少年郎君微微攥着那白色衣袖,移目注視,一雙杏眼含水,一寸秋波,盈盈笑動。
月上蘭在一旁喝了好幾壺酒,肚子喝得溜圓,迷瞪中擡眼去看,不免驚愕。
月上蘭:“小春生這眼神……”
“這畫師還真會烘托。”
無根叽裡咕噜兩句。
檀追倒是看楞了兩息,輕歎:“畫得不錯,公主身側畫師當真是妙筆丹青。”
這幅畫中,兩人不像是師徒,倒是有種别樣情愫。
白鹿仙君的心口難免急促幾分,身側彌漫而來的芙蓉香氣,如同少年的溫度,萦繞在他的發梢。
玉小蝶很是滿意,丢給那柳三一袋靈石。
柳三在樹樁上盤了半天,着實疲乏,卷着靈石溜了。
玉小蝶:“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們去寶庫之地。但事先說好,那地方相當危險,而且還守着一處短命崖,還有舍利守門,到時候若出現什麼差錯,可與我無關。”
玉小蝶再三叮囑,看起來也是對那寶庫之地心有餘悸。
檀追面不改色:“有勞公主。”
月上蘭喝得爛醉,上前攬住檀追的肩頭,擺了擺手道:“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公主你就隻管帶我們去,寶物什麼的,就看我們的本事。”
檀追嫌惡他身上的酒氣,往一旁挪了挪。
随春生一把抓住月上蘭,将人從白鹿仙君身上拉開。
無根上前幫忙,毫不客氣地拽住那人的脖頸,将人拖了出去。
……
一行人與玉小蝶約好,第二日便去那寶庫之地尋寶。
回到狐狸洞小院。
無根将那月上蘭丢到草窩床榻上,立馬累得滿頭大汗。
幾人隔着草編屏風,屋内一盞燭火,些許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