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想什麼呢,快走吧,哎對了,你會給我雇馬車的吧?”南玉華眼冒精光的看着陳知之。
陳知之一愣,心裡升騰起一陣怒火,他盯着她懷裡的包袱,不耐煩的重複道:“我都說了,現在隻有你有錢了。”
南玉華卻是不信,扭頭看了眼陳張氏,又與他道:“婆婆呢,别人家的老人,都會攢錢的,她老人家,總不會連個車馬費都沒吧?”
陳張氏一怔,不由得攥緊了衣襟,内衣裡縫着的隐秘口袋裡,是她的棺材本,所以,都是棺材本了,可不能用在這些無關緊要的花費上。
陳張氏是老油條了,眼下她不好和南玉華吵鬧,畢竟南玉華手裡的包袱,她還沒騙過來……啊不,要過來呢,于是故作憨厚一笑,道:
“玉華啊,我實在是沒幾個錢啊,你都抱着這麼多金銀珠寶,為啥還要我這個一身補丁的老人家掏錢呢,你剛才也叫我婆婆了,你忍心動我棺材本嗎?”
南玉華:“……”老不要臉的,怎麼以前那世沒發現呢?
陳知之聽了母親的話,對南玉華更是不滿了:“你我夫妻一體,待我以後功成名就,我的就是你——你又不是沒有享受過,現在我正值落魄,你說過答應幫助我的。”
南玉華默不作聲。
陳知之越來越煩躁,眼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心裡着急,就耐着性子哄她道:“你看這樣好不好,算我借你的,等我以後再還你,行不行?”
他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已經笃定不還了,那邊陳瑤瑤聽到自家哥哥這般委屈求全的話,立馬不幹了,沖着南玉華嚷嚷了出來:
“你怎麼還能讓我哥還呢?我哥當初做了丞相,你吃穿用度不都是花我哥的嗎?我哥讓你還了嗎?”
南玉華登時來氣,道:“那你哥是我相公,妻子花丈夫的,不很應該嗎?”
陳瑤瑤切了一聲,道:“那丈夫花妻子的,不也很正常嗎?”
南玉華咬牙切齒道:“花老婆的嫁妝,都是沒出息的男人幹出來的事,我能讓你哥這樣嗎?”
陳瑤瑤被她厚顔無恥和無理取鬧給驚到了,突然不知道怼什麼,南玉華那邊的話已經蹦了出來: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如果你成親了,你男人也花你的錢,你樂意嗎?”
陳瑤瑤道:“我我我……我這不是還沒成親嗎?再,再說了,這說你的事呢,扯我幹嘛?”
南玉華冷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陳瑤瑤:“什麼雞魚的……”
陳知之發出一聲暴喝:“夠了!玉華說的對,我是她丈夫,我不應該花妻子嫁妝!”
陳張氏和陳瑤瑤頓時為之氣結。
南玉華布滿疤痕的臉上剛剛露出得意之色,突然又聽陳知之道:“我們走回老家吧,大概走到明天天亮,就差不多了。”
南玉華失聲尖叫:“你說什麼!你以前不是說過,離城裡不遠嗎?”
陳知之陰恻恻的看着她,道:“是不遠啊,遠的得走五六天呢。”
陳張氏和陳瑤瑤皆對她怒目相向。
南玉華更是抱緊了懷裡的包袱,她不明白了,眼前三個餓狼都想讓她出錢,但為什麼都是一副她應該如此的模樣?她可以從指頭縫裡漏一點點,但他們不應該是這副嘴臉,應是感激涕零!
南玉華無法,如今她與家裡撕破了臉,幾乎是衆叛親離,所以得好好抓牢陳知之,未來才能揚眉吐氣。
她咬了咬牙,從包袱裡摸索了一陣子,才給了陳知之一小塊碎銀子,嘴上還委屈巴巴道:
“相公,你當然可以花我的嫁妝,都是因為我愛你的,你可要明白我的心哦。”
陳知之接過那一點點的碎銀子,也就有小拇指甲蓋那般大小,不由得臉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