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景感恩戴德:“謝謝沈總,我會努力工作的。南哥,老師教過文檔表格辦公軟件,我可以幫你做一些雜活。”
蘇南支支吾吾說:“其實那個,流景,我不在沈總的公司工作。”
江流景當然知道蘇南在傅承手下上班,還是裝作迷茫地看着他:“昨晚劉總他們說,沈總非常看重你,我以為——”
談到工作,蘇南尴尬得臉紅,他隻是一個小職員,最近因為項目的事夾在兩個公司的兩個總中間,在兩個公司跑來跑去,兩邊受惠,實在有些說不過去,磕磕絆絆說道:“又是誤會,誤會。我也是去年才畢業,今年有幸進了傅氏集團工作,因為沈總和傅總最近有合作的意向,我隻是在中間傳些話。其實沈總對大家都很親切,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流景懂了。
本文中蘇南有一個緻命缺點,也是他在幾個男人中間輾轉的重要原因。
他像一塊濕了的糖,粘了這個男人,還沒擦幹淨,又軟乎乎地粘了另一個男人,這塊糖四處留痕,獲取衆多好處,而所有男人都不能徹底占有他,發瘋發狂,都做過一些傷害他的事情。
比如沈歸慈,這老狐狸笑眯眯地,仿佛不管蘇南怎麼解釋,他都十分受用,其實不知道心裡陰暗成什麼樣。
沈歸慈點了點手機,對蘇南說:“傅承發消息讓你回去整理資料。還有一件事,昨晚的事情談妥,确定是長青醫療那邊的項目。”
蘇南驚喜道:“真的!?太感謝您了,實在是幫了傅總的忙!”
臨走前,蘇南不忘确定江流景的工作内容,沈歸慈才告訴他:“推動長青醫療項目落地需要費不少心思,接下來江流景會代表我跟進項目,可以算協助你工作。”
江流景大吃一驚:【我?系統,沈歸慈讓我跟項目?】
系統第一次和這個任務者達成一緻:【他瘋了,你才高中畢業!】
蘇南走後,還沒等江流景問,沈歸慈就閉門謝客。
江流景被趕出沈氏大樓,被安秘書一車拉到考場外,在車裡等着考試結束。
安秘書說:“一會他們出來,你去和帶隊老師會合,晚上去晚自習,明天我會送你來繼續來參加考試,但千萬不能再逃走了。”
她說完,打開電腦埋頭辦公,絲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江流景更加疑惑,沈歸慈到底想做什麼?
他看向窗外,校門口圍堵得水洩不通,擠滿記者、家長、老師,穿插着亮眼的紅旗袍、馬褂、鮮花、橫幅。
随着考試結束,有考生沖出校門,被話筒一堵,張揚着大笑:“暑假進廠打螺絲,秋天直接進A大!”
A大是全國最好的大學,大家全都哄笑着為考生讓開路,熱烈地湧向下一名出來的考生。
青春的考生像洪流,轟轟烈烈地沖向不同的方向。
江流景下車,站在遠處,陽光有些刺眼,一種密密麻麻的疼從心口上泛出來。
如果站在這裡的不是他,而是原本的江流景,面對這個場景,會想些什麼?
如果原劇情真實發生過,他會怨恨自己做了和他一樣的選擇嗎?
江流景走向學校開來的校車,和熟悉又陌生的老師作了解釋,才上車等着其他同學回來。
等車裡坐得滿滿當當,校車晃晃悠悠開動,交警維持着路面暢通,他們向着學校的方向行駛。
車裡的學生有的沉重,有的嘻嘻哈哈,也有像江流景一樣沉默的人。此時隻是平常,多年以後蓦然回首,各自的人生相交又分散向各方,沉浮曲直已定。
有同學問到他:“你考得怎麼樣?上午好像都沒看見你。”
“當然不用問了,江哥,你覺得今兒數學怎麼樣?”
江流景第一次遲疑,摁住佛串子,聽到有人吐槽數學最後一題連題目都讀不明白,慢慢說道:“數學有些難。”
“江哥說難那是真的難!真就篩我們這些隻做題的呗?”
“确實,現在也太卷了吧,到時候本科生都不值錢,幹什麼都要研究生博士生了!”
窗外一聲鳴笛,江流景透出窗看去,安秘書單手搭在方向盤上,朝他揮了揮手機,急馳而去。
江流景點開手機一看,十幾分鐘前安秘書發來了消息:“晚自習下後接你去雲天樓。”
雲天樓,江流景死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