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忍不住腿發軟的時候,才聽到蕭祁朔柔聲開口:“桢桦,我的人我收拾了,唐部長的人他收拾了,淮樾的事,這樣處理,還滿意嗎?”
看着滿頭滿臉都是鮮血的紀明遠,陳桢桦不由地想起兒子,他當時流得血一定更多,禁不住流淚,“醫生說,淮樾頭上的傷位置再偏離一點,命就沒了。你們把他害得有多慘。”
“姐,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當面給淮樾道歉。對不起,真得對不起。”紀明遠擦掉蒙在眼睛上的血,嘴唇發白。
老鄭輕輕拍了拍陳桢桦的肩,才對兩人說:“于情于理,你們都該去看看他。”
情緒稍緩的陳桢桦走到紀林身邊,“我還有句話要問,你們想清楚再回答。”
“好,姐,您說。”
“三花藥廠是淮樾與柔嬌共同奮鬥的心血,兩個孩子不容易,你們做大哥的不支持也别打擊。從今往後,各走各的陽關道,能做到嗎?”陳桢桦表情嚴肅,她的視線先落在林聲堯臉上。
“能,能做到。支持,支持。”他的聲音在發抖。
“姐,您放心,沒有下次,以後他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想保住廠長位置的紀明遠恨不能當場表忠心,頭上的傷沒白挨,他現在看得真切:蕭祁朔關照陳家,完完全全是因為對陳桢桦不一般。
即使外界傳言,女人緣特好的蕭祁朔即将再婚,但紀明遠卻看得深刻:蕭三哥真正最想娶的人,是一直被他保護的人。
洪叔負責送他們去醫院,路上紀林特意下車買了幾大罐的麥乳精,還有黃桃罐頭、桔子罐頭,啥值錢買啥。
到醫院,兩人先簡單處理了傷口,再提着東西去看望周淮樾。
結果,剛站在病房門外,聽到裡面小情侶鬧别扭的聲音。
“為什麼又讓我回去?我不累。”沈柔嬌的聲音,從門裡傳來。
“柔嬌,聽話!晚上我自己可以。”周淮樾輕聲細語哄了句,但沒哄好。
“我就不聽話呢。周淮樾,你現在是我男朋友,不是我師傅。”
洪叔被逗笑,他咚咚咚敲了幾聲,是沈柔嬌拉開的門。
她先是一愣,叫了聲‘洪叔’,然後回頭對病床上的周淮樾說:“你看吧,還好我沒走,壞人來了。”
兩位壞人,一個腦袋纏着紗布,一個臉上兩巴掌印,手裡提着東西,跟在洪叔身後走進病房。
“他們從惠豐堂過來,你蕭叔讓我帶話,讓你們倆好好幹,以後三花藥廠他們兩位罩着。”
話音落,紀明遠與林聲堯忙上前,将手中的東西放在鐵皮床頭櫃上,“對對對。兄弟,咱們不打不相識。這次,是我們做大哥的對不住,以後有難處盡管提,哥為你們肝腦塗地,兩肋插刀。”
“給,插兩刀看看。”沈柔嬌拿起削蘋果皮的水果刀,遞給說大話的紀明遠。
洪叔拍着腿大笑起來,對周淮樾說:“跟她在一起,你吃不了虧。”
紀明遠收起水果刀的刀刃,厚着臉皮道歉:“妹子,哥錯了。現在咱們是自己人,别插刀了吧。”
“哥?自己人?會場上,他可是讓我叫叔的。你們對待自己人就是往死裡打?”沈柔嬌指着林聲堯,她清楚的記得兩人敵視的目光。
“姑娘,哥的錯,哥認;但哥真不知道那幫人下手這麼狠。反正,哥也沒啥臉了。”林聲堯擡手,“啪啪啪…”左右開工又狠狠扇了自己幾耳光。
打手是他找的,給紀兄弟強出頭的事,也是他要幹的。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也不了解周淮樾的底細,隻想為兄弟出口氣。
哪知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一出手就惹到京城最難惹的人。
他舅唐知峰在車裡扇他時,警告道:“這裡是京城,不是丹東。你舅我屁股還沒坐穩,就差點被你拽下來。蕭家不是咱們能得罪的。我若不打你,等蕭老三出手,你怕是要缺胳膊少腿了。今天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給我乖乖忍着。”
“洪叔,你作證,我沒動他。萬一出門,他誣陷,我們可不認。”沈柔嬌的臉别到一邊,她最鄙視男人這樣的行為。
“好!”洪叔的目光掃過林聲堯臊眉耷眼的臉,“行了,你們回去吧。我陪淮樾聊聊天。”
從進門到現在,周淮樾一句話都沒說,他不出聲,紀明遠不敢走,他陪上笑臉對沈柔嬌說:“妹子,各地各大醫院、醫藥公司的聯系人,我今晚全整理出來,明天親自送到你手裡。年後幾個重要的醫療會議,哥帶你們去參加。”
紀明遠拿出百分百的資源與決心,幫三花藥廠解決眼前的銷售困境。
“你自願的吧,沒被人逼迫你哦。”沈柔嬌明白紀廠長的意思,是想讓她松口。
“自願,絕對自願。哥,現在想把心掏出來給你們看。”心誠得不行不行。
“淮樾,給你個勺,你來掏他的心。”沈柔嬌又不知從哪裡搞來個勺子,遞給周淮樾。
病床上的周淮樾被她逗笑,接過小勺,瞅着紀明遠,說了句:“用這勺子挖到明天也挖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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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他說得還挺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