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将時間倒退回今日清晨。

調露元年二月十五，正是覽月湖與其他宗門一同前去異界曆練探索的始發日。距主島集合前半個時辰，清越于居所收拾行囊。匿蹤符放進去，止血丹放進去，解毒丹放進去，城裡小吃鋪新鮮出爐的白菜當歸紅棗包子也放進去。于是整理完儲物佩收好了準備出發。時晴空日朗，惠風和暢。流水潺潺處，聽得寒镖叮飛一聲。

清越側身躲過，回頭瞥見屋檐上人影，遂急忙提了流照劍向屋外奔去。三個人影疾步跟上，至晴日開闊處擡手向清越飛去利刺幾許，清越回身拔劍斬落。幾人僵持。

來人看着面生，清越蹙眉道：“我們彼此應不相識，道友不知是何事擾人清居？”

為首之人繞過不論此。“你就是季穆鹚的弟子？”

“師尊名諱，不得無禮。”

來者嗤笑一聲。“你還真當他是什麼高山景行德高望重之人？算了，本來我們也就是來找你麻煩的。你師父現在不在這吧？來比劃比劃？”

清越有些無名火。還未來得及出言拒絕，對方便已雙手持匕殺至身前。清越擡劍格擋，襲者卻又敏捷地壓低身姿攻向下盤。同時面前細細碎碎之白晶長勢兇猛，隻是靠近便覺寒意凜人。冰刃逼近，白晶迅襲，有萬箭齊發之勢，與寒光一齊進發——冰屬性靈力。清越一個激靈，下意識催動水靈力下劈劍身擋開攻勢，緊接着咬住空隙向前刺去——隻見得淺藍色遊龍奔騰而出，以雲螭鳴之式攻去，一擊水光潋滟。襲擊者抵擋不及，被擊退數米。

另外兩人連忙趕上來攙扶。“蔔夙哥沒事吧！”

“...”蔔夙暗罵了一句髒話，随即向清越大喊，“你小子怎麼是金丹啊！你特麼才幾歲啊！你不是拜師還不到五年嗎！”

理說冰系天生克制水靈力，然而大境界之差猶如天埑。在差距過大的數值面前，機制也是空有其表，作用微乎其微而已。

“...所以這就是你們來襲擊我的原因？想着持強淩弱？”清越将劍端正，“築基後期就能随便欺負人？”

“話說好聽一點，什麼叫随便欺負人。”蔔夙不滿道，“還不是因為你師父，你以為為什麼我們會找上你啊。再者金丹又如何？我們三人皆是築基還怕拿不下你？”

“...停！”清越向日晷看去，“我仍不知是何事引得諸位不快，隻是今日實在有要事在身，能不能改日再打？”

“不就是異界探索嗎你請假不行？”

“...”多說無益，清越決定速戰速決。“那等我跟搭檔說一聲晚點到。”

“行。”

一炷香後，清越從地上趴着的人身上揪下令牌查看。令牌呈暗色鐵質飛鳥狀，清越未曾見過這樣的門令。于是詢問蔔夙，後者回答說如實相告很丢臉。清越不語。

“...跑到别人家裡挑釁多打一還落敗還不夠丢臉嗎？”

“朝晔你閉嘴。”蔔夙向旁邊說話人罵去。

“唉，我們蔔夙哥還是冰土雙靈根呢，倆屬性克制怎麼都打不過啊，你們劍修真吓人。”

清越視線落在話人身上。那人看上去年紀稍輕，外表人畜無害出招卻是尤為刁鑽。清越左踝上一刀血痕便是出自他手。問了姓名，得知他喚作吳冉玖。

“我現已金丹中期。”清越誠實道，“打不過很正常。”

“怎麼就金丹中期了啊你不是才十幾歲嗎...”朝晔苦笑一聲，“我真要嫉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