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蝦似乎也對吵鬧的巨物有所顧及,攻擊的速度慢了點。
尤安趁機狠狠一擊刺中其腹部。
暹星趁機猛地推開車門。
暹星的手白淨修長,牢牢握住了尤安的手,用力一拉,尤安順勢跳上車。
螳螂蝦見獵物逃跑,頓然發怒,螯肢以極快的速度狠狠刺來。
暹星直面破風而來的攻擊,瞳孔緊縮至極細。
最後關頭,他一把拉上車窗。
铿锵一聲,螯肢猛烈撞擊上玻璃,随着車身的急速移動,甚至帶出一串串火花。
暹星咽了口口水。
他看見,玻璃裂了。
不大,但一個裂縫足以窺探這隻昆蟲的攻擊性。
“玻璃裂了條縫。”
暹星偏頭去看肖啟,誰都知道肖啟是最愛護他的車的。
這份愛護源自車本身的質量,從内到外,肖啟都用上了他能獲得的最好的材料。
很多時候,是這輛車在野外救了他們一命。
而現在,螳螂蝦竟然一擊就差點擊碎玻璃,顯然不是什麼好征兆。
車内氣氛凝重。
肖啟笑一聲。
“尤安,你說是不是怪你給我幹出了條縫?搞得我車都脆弱了。”
尤安淺淺的呼吸,忍耐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
他也随着肖啟笑了。
“怪我。”
車内的空氣似乎又能流通了,不再那麼沉重地壓在人的心頭。
肖啟緩和了下氣氛,按住亂動的王一,他正給他包紮傷口。
“别動,先處理傷。等處理好了再補窗戶。”
王一點點頭,他閉上眼凝神。
王一的傷口比尤安要重很多,他完全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硬生生接了攻擊。
橫貫背脊的傷口面目猙獰,看得正學着肖啟的樣子處理傷口的尤安也感同身受的咬牙。
王一卻還說笑:“尤安厲害了。反應很快嘛,要不是你,我命就丢那了。”
尤安的傷還在能忍受的範疇内,他感受到暹星撫摸過自己傷口的手時不時地帶了點暖意。
時有時無。
暹星自己也不知道他有異能,因此所有的動作都是下意識的,也不能随心所欲的調動。
尤安按住暹星的手,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我沒事,你去看看王一吧。”
暹星看了看包紮分外熟練的肖啟,再看了看自己手下紮出來的巨大繩結。
...我...我去嗎?
雖然很狐疑,但暹星還是挪到了王一旁邊。
近距離看傷口更加可怖,暹星感覺自己的牙都酸起來。
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擡頭求助似的看了看肖啟。
肖啟和尤安對視一眼。
雖不明白尤安想做什麼。
但肖啟仍沖着暹星點了點頭,他把手裡的酒精遞過去,“你來吧。”
“好!”
像是接過了某種重大任務似的,暹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輕輕地沾了一點酒精擦拭傷口。
也許是格外認真的緣故,王一的感受十分強烈。
背後密密麻麻的癢意伴随的溫暖席卷而來,他沒忍住“嘶”一聲。
吓得暹星手一抖,酒精差點灑出去,好在肖啟眼疾手快,穩穩接住。
王一和肖啟同時做了個動作。
王一自己把肩膀往右側斜了斜。
肖啟也按着他的肩扭過去。
二人對視一眼。
眼底情緒不明。
既震驚又困惑。
羅布坐在最角落,扯了扯嘴角。
這車裡就這麼幾個人,顯然幾人的動作就是在防他。
當誰不知道呢。
車内無人再說話,隻有暹星努力處理傷口的聲音和呼呼地吹氣聲。
“吹一吹就不痛了。”
按理說這種精神療法對王一這種經常性受傷的人來說沒有效果。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暹星剛才的表現太過奇異,王一竟真的覺得傷口好似都沒這麼痛了。
王二從後視鏡裡瞥見哥哥的臉色好不少,心下鎮定許多。
他掃過車後緊緊跟随的獵手,咬牙道:“甩不掉,它速度太快。”
暹星回頭看去。
巨大的螳螂蝦在沙地中爬行前進,說是爬,更像是用碩大螯肢蹬地在跑跳,每次跑跳都帶動起無數的沙塵飛舞,暹星幾乎看不清它藏在漫天黃沙中的身影,然而下一瞬,螳螂蝦已經猛地從沙土中沖出,直直地朝着他們身處的汽車而來。
暹星心頭一跳,似乎是劇目重演一般,螳螂蝦狠狠蹬在後車窗上。
暹星眼睜睜看着它攀爬至車頂,肖啟迅速切換透明天窗,防止他們看不起對手的動作。
螳螂蝦的動作快出殘影,螯肢一下又一下地擊中車頂。
“咚——”
“咚——”
“咚——”
猛烈的撞擊聲像是敲擊在車内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