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沒讓牛桃花進來,而是先進去開窗戶放煙味,又把地掃了,用拖把拖了一遍,把地上的痰髒全都弄幹淨,才讓牛桃花和路恒進來。
“妹子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一碗面?”
王阿姨見李翠萍坐那兒一直沒動,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李翠萍這才回過神來,沒什麼精神地說:“算了,不想吃。”
“行。那我去把衣裳洗了。”然後就去找盆洗衣服去了。
路昭拿出鑰匙,把自己的房間打開,剛進去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有人敲門。
打開一看,是李翠萍。
“有事?”
“你奶奶她……”
“警察不是都說了她是想裝病騙錢麼?怎麼,你這都想給?”
“我,不,不是那個意思。”
“最好不是那個意思。”路昭把門碰地一關,很快又被敲響了。
“你到底要幹嘛?”
李翠萍就瞪着眼睛看她。
路昭簡直無語了,感情她是覺得那群人鬧到家裡來,她風風火火報了警,這會兒人走了,好歹應該發一台火才對。
結果路昭沒有朝她發火,她反而不自在了。
在别人看來,不挨罵是好事,但在李翠萍看來,犯了錯都不挨一頓罵,就好像她真的是什麼連罵一頓都不配的垃圾,很不得勁兒。
雖然,路昭差不多真是這麼想的。
但是對于李翠萍這種人,路昭是真的懶得花時間話精力去罵的。
對她來說,說話也好罵人也好,都是為了解決問題。
如果罵一頓,能解決問題,讓她被罵的人永不再犯同樣的錯誤,她當然會去做。
但問題是,李翠萍就不是那種會改正的人……或者說,她就不是一個會因為女兒的看法會做出改變的人。
她隻是需要強權,需要強權對自己的壓制,在确認自己在強權身邊的存在感 ,因為除了挨罵或者被打這種受虐的角色之外,她想不出任何自己在強權面前的位置。
對路德榮是這樣,對由老婆子是這樣,對已經死了的李青石,估計也是這樣。
現在對着路昭,還是這樣。
被罵或者被打,像是變成了一種情趣。
變成了她僅有的,和身邊的人維持關系的途徑。
可惜的是,路昭沒心情扮演類似的角色。
她就算要養狗,也隻會養有用的。像李翠萍這種隻會壞事的,養起來不僅沒有任何意義,還會浪費時間。
更不用說,即便李翠萍覺得她在她面前是強權之一,但她的地位,也要遠遠比不上由老婆子或者路德榮。
你看,既沒有能力,也沒有忠誠,誰會看在眼裡?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實在還未成年,她早就滾蛋了。
不,她甚至在剛穿過來的時候,就不會救她。
見李翠萍的确沒有正事,路昭再一次關上了房門。
她的房間隻有自己有鑰匙,平時隻要出門就是鎖着的,所以這次由家人來其他人的房間和客廳都被弄得亂七八糟,隻有她的房間因為被鎖着,所以沒人能進來。
往床上一趟,路昭一邊翻手機看聊天記錄,一邊和系統分析由老頭口中說的那個向他們暴露家裡很有錢的人是誰。
【左右的鄰居街坊都知道那家人是什麼樣的人,故意造謠他們家裡有錢,還撺掇由家裝病來要錢,肯定是和我們有仇。】
【誰會和李翠萍有仇?她那麼懦弱?】
【這不是很明顯麼?于馨雅呀!】路昭其實也知道附近的鄰居對她們家請了兩個保姆這種事頗有些羨慕嫉妒,但也最多背後嚼嚼舌根,倒不至于專門找人跑去鄉下撺掇由家人。有動機也有那個能力的,隻有于馨雅。
【但你才剛剛救了她女兒,你們人類,不是很講究恩情的麼?】
【我讓她在認識的人面前丢臉了,讓他們知道了她的醜事。】路昭笑道:【更何況,得到别人的恩惠,有時候會引起的,不一定是感激,反而是仇恨。要不然怎麼會有恩達如仇這句話呢?再說,如果我是其他人,那她可能真的會感激我,但我是被她搶了丈夫的原配的女兒。本來她就在我面前有道德劣勢,結果這個原配女兒還救了自己的女兒。小系統,人是很難接受自己的不堪的。】
【所以為了消滅這種不堪,就直接消滅引起不堪的源頭?】
【算是吧。】
【那你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打回去呀!你先把撺掇由家的那個人找到。】
系統隻用了不到一秒,便找出了那人的信息:【石蒙,現年二十九,無業,曾與于馨雅有過私人來往。這次是為了錢,答應幫她帶信給由家,撺掇他們來找李翠萍要錢。現在,此人住在路子口招待所在,準備南下經商。】
【經商?于馨雅給了他多少錢?】
【不多,但打工做小生意對他來說,也叫經商。】
路昭起身:【走,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