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醒來,秦越感覺有些不真實,他掐了掐大腿,還挺疼。
這是他這段時間睡得最好的一次了,什麼夢都沒有做,也沒被那東西騷擾。
房間裡不冷也不熱,他不确定那東西還在不在,應該不在吧?他有些遲疑,看了眼時間,上午10:30。
中午呂總說要開個視頻會議,說一下直播内容和任務分配,他得提前吃午餐。
今天是8月22日,從早上起床這一刻起,秦越似乎回歸了正常生活,沒有了陰冷的氣息,沒有了詭異事件,也沒有了不知何時會突然出現的那東西。
仿佛那東西X過自己一次後就達成願望,消散了一般。
但秦越知道不可能,那東西的力量越來越強了,他能感覺到那東西對自己的執念也越來越......還有那顆牙。
難道是因為自己沒有再次丢掉信物,所以它安靜下來了?
秦越今天挺忙的,中午的會議開到了下午3點,中途他還接了兩個電話,都是面試通知。
昨天晚上他做好了簡曆,同時在幾個平台上發布了求職信息,由于他在校時獲得了許多榮譽和獎項,很快就引起了各大企業HR的注意,這兩個電話就是來自當地的中小型企業,約他當天下午去面試。
秦越打了幾年工,早不是第一次面試了,所以他不像普通在校生那麼緊張,開完會就匆匆收拾了一下,換上襯衫西褲,又到樓下打印了幾張簡曆,開始了他的面試生涯。
一開始他投的都是一些小型企業,就是想先去面試看看,積攢一點兒面試的經驗,這和打工不同,企業是要看專業能力的,有些還會現場試機。
這一忙就忙了兩天,他一共參加了5場面試,收到了其中4家企業面試通過的信息,但他都拒絕了,他真正的目标其實并不在這些企業之中。
這兩天他是真把那東西給忙忘了,所以這天傍晚面試完再回到家裡,一進門就被按倒在沙發上時,他還有一瞬間的愣神。
那東西沒有露出任何身體部分,秦越被它摁着吻了好一會兒,但這回他在掙紮時居然摸到了肉眼看不見的身體!
内心剛升起的一絲恐懼被更濃烈的驚訝蓋了過去,秦越試探着向前伸出手,他摸到了它的手臂,溫熱的手臂,還有上臂微微隆起的肌肉,這明顯是一個熱衷于健身的年輕男性,他能通過指腹的觸感判斷出它的肌肉并不算誇張,但很結實。
那東西也停下了親吻的動作,抓着秦越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側臉上。
秦越指尖一頓,順着對方的力道緩緩向上摸去。
他摸到了它的臉部輪廓,充滿彈性的皮膚,高挺的鼻梁,濃密的眉毛,還有蓬松的短發。
這個鬼長得應該不差,身材又好,秦越這樣想着,如果還活着......一定有着極受女性歡迎的外貌優勢。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看上自己呢?
秦越有些呆呆的,這一刻他忘掉了恐懼,隻是單純的不解,以及....對這個年輕生命已然逝去的惋惜。
那東西似乎很享受秦越的碰觸,在對方的手指掠過唇角時,忍不住将一根手指含入了口中。
“啊!”秦越吓了一跳,像被燙了一樣立即收回手,指尖還殘留着被滑膩舌頭舔過的溫潤觸感,一時間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東西笑了一聲,俯身抵在秦越的額頭上。
秦越不敢動,他此刻躺倒在沙發上,身上壓着一隻鬼,根本沒有逃離的空間。
他能感覺到那東西與自己鼻尖抵着鼻尖,皮膚是溫熱的,但沒有任何鼻息,柔軟的皮膚相互摩擦,從鼻尖到臉頰,又從臉頰挪到了唇間,最後那張嘴壓着他的唇瓣緩緩吻了下來。
這比起之前的壓迫感弱了許多,秦越睫毛顫了顫,沒有躲開,當然,他也沒有主動張開嘴去迎接對方。
男性的吻沒有女性酥軟溫香,即便放緩了動作,那東西的吻依舊充滿了侵略性,随着舌尖掏開微颌的牙關,秦越的呼吸也跟着亂了。
如果沒有發現那個裝着牙齒的香包,秦越還可以假裝以為那東西隻是在玩弄自己,猜測它各種各樣的目的,他可以理所當然的尖叫、恐懼和逃跑。
但當知道這隻鬼的全部執念都是想和自己在一起後,他居然有些猶豫了。
好像所有以愛為名的事物都讓人難以開口去拒絕。
特别是像秦越這樣的,父親雖然死于意外,但在母親撐起這個家時他才明白父親的工作有多辛苦,在母親病後他更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如果沒有自己,父親可能就不會死,母親也不會生病。
所以他才義無反顧地打工賺錢給母親治病,甚至打算放棄學業,他覺得自己虧欠父母的,他辛苦也是應該的。
在這樣的生活中,他完全不敢去想自己想要什麼。
誰會不對自己的孩子好呢?然而母親對他越好他就越恐慌,他怕欠的更多,他怕更加還不完。
讀了這麼多年書,學校也有心理健康課,他其實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問題的,可比起心理學的玄奧,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更現實,哪怕有一瞬間想去療愈自己,可下一個瞬間他就放棄了。
他還得去打工呢,再晚些就要遲到了,不去的話這個家怎麼撐下去?母親下個月的藥費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