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秦越和母親說了這兩天就可以“出院”，做戲做全套，他得去把之前藏在超市儲物櫃裡的生活物品給取出來。

對了，這次直播....聽說網上又火了一波，自己好歹沒被“鬼”抓到，七日遊的券應該是到手了，等風波過了又能拿一筆錢，這麼一想，秦越的嘴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

比起秦越的好心情，韓煦東就完全相反了。

它從秦越簽下兩份協議時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居然是個身無分文的“窮鬼”！

雖然它現在不需要錢來生活，可生前對錢的需求還是根深蒂固的，況且秦越日常花銷處處都要用錢，父母給它的卡裡還剩下不少，但它也不能一直這樣用下去，它得想辦法賺錢才行！

之後的兩天韓煦東又消失了。

秦越現在已經能清晰地感受到韓煦東在不在身邊，鬼牙項鍊輕若無物，如果它在裡頭的話牙齒會很重，而且會散發出陣陣寒氣，還好牙齒外頭有個香包罩着，不然大熱天的胸口都能長凍瘡。

而如果韓煦東在外面，則會有股明顯的存在感，就像被一股黏膩的視線纏繞着。

現在家裡又悶又熱，母親正處于更年期，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嘟囔，秦越為了以後着想，最終還是在大廳裝了一台空調，正好也能遮掩一下韓煦東的存在。

之前韓煦東也會時不時的失蹤，所以秦越沒當回事兒，他又要開始忙碌了。

這兩天呂總聯系了他，這次雖然也發生了意外，但收視率和點擊率都很高，“探靈”反而因此更火了，之前的協議依然有效，除了10萬的出場費和7日遊券，還有額外差不多10萬塊的提成，等處理完所有事情就能打到他卡上。

同時袁華也告訴秦越，他父母已經和東雲國際的老總推薦過秦越了，讓秦越到總公司去面試。

這對秦越來說真是個好消息，隻不過袁華給自己打電話時口氣有些怪怪的，以為是有什麼話不好說，他善解人意的說了句“它不在”，可電話裡的袁華卻隻是沉默，最後說：“你....去了就知道了。”

秦越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袁華在賣什麼關子，但如果自己能進東雲工作，好好表現的話說不定工資比直播還高呢！下半輩子都不用再愁錢的問題了，他可得好好準備一番！

面試當天，秦越穿上了剛買的新西裝，說實話他并不喜歡穿這個，不如休閑裝舒服，看着還有點兒像業務員，不過去面試嘛，這個行業以後也是穿正裝的多，總得慢慢習慣。

東雲國際的總部在最繁華的中心商區，秦越轉了兩趟公交才到地方，這是一棟幾十層高的商業大廈，10層以下是商場，據說10層以上全都是東雲的，他進入電梯時不放心的又确認了一下面試的樓層：32樓。

電梯裡還有一男一女，都穿的職業裝，他們都是去15層，應該就是東雲的員工，看到秦越按下了32層都好奇的打量起他來，電梯四壁和鏡面一樣，秦越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有一些心裡打鼓，32層怎麼了？有哪裡不對嗎？

等終于到了32樓，電梯門一打開秦越就愣了，對面并不是辦公區域，居然是一扇防盜門，門上還貼着福字和對聯，俨然是個住戶。

真走錯了？秦越又看了看面試地址，沒錯啊.....難不成這裡也分a樓和b樓嗎？

他想下樓找個人問問，但電梯已經下去了，這一等還不知道要多久，心道幹脆直接敲門問吧，确定不是這裡那就直接下去，到時再找人問也來得及，他提前了半小時來，不至于遲到。

雙開門上有可視的門禁，看上去很高級，秦越沒用過這個，不過他好歹是計算機專業的，門禁原理很簡單，他很快搞明白用法，按響了門鈴。

“誰？”門禁裡傳出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你好，我是....我是來面試的。”秦越有些緊張，萬一真走錯，生怕對方以為自己是搞傳銷之類的，到時候就尴尬了。

好在對方立即就問：“是秦越嗎？”

“對！”秦越一個機靈，居然沒來錯？怎麼會在這裡面試呢？

不一會兒門就開了，一位穿着講究的中年婦女出現在秦越眼前，她化着精緻的妝容，臉上沒什麼表情，從上到下把秦越打量了一番才讓人進去。

秦越有些拘謹的在門口地毯上蹭了蹭鞋，門内的裝修十分溫馨典雅，與他想象中的面試環境相差甚遠。

中年女性讓他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然後進了走廊裡面的房間，隐隐能聽到幾句交談聲。

秦越趁機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裡面積很大，光是大廳估計就有幾十個平，左右各有一條走廊，深處不知被分割出多少個房間，各種家具擺設都十分有品味，當然也很昂貴，他現在已經有些小錢了，但光身下這一套真皮沙發就不是他能買得起的。

過了一會兒，中年女性出來了，她抿着唇對秦越招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跟着中年女性進了走廊裡的一個房間，實木辦公桌，筆記本電腦，胡桃色的歐式書櫃，最顯眼的是一個柱狀的生态魚缸，桌上還有一棵綠白相間的大白菜玉擺件，這裡明顯是個辦公的地方，一旁的沙發上坐着一個有些發福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50多歲，戴着眼鏡，穿着簡單的襯衫西褲，應該是個十分幹練睿智的成功人士，可秦越卻覺得....對方精神萎靡，生活好像不大如意。

“秦越是吧？進來坐吧。”

男人指了指對面沙發，态度比中年女性好上不少，還對着秦越露出一個微笑。

秦越點頭，有些緊張的在男人對面坐下，把之前準備好的資料和簡曆遞了過去，心想這應該就是東雲的老總了吧？袁華父母真是給力過頭，人事經理面試就行了啊......

然而男人隻是看了一眼就把資料放到一旁，擡眼仔細的打量起秦越來。

不同于中年女性，男人打量的很是仔細，從眉眼到指尖，從神态到衣着，看得秦越渾身不适，仿佛有一群螞蟻在身上爬。

這個人真的是東雲的老總嗎？怎麼....怎麼處處透着詭異呢？

男人的目光一開始還很正常，可漸漸就紅了眼眶，好像要......哭了？？

就在秦越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時，男人雙手搓了把臉，歉意道：“抱歉，我......”

秦越以為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可能他家裡正好出了什麼事，或者剛才他和老婆有些不愉快？剛才那個中年女性應該是他老婆吧？

正胡思亂想着呢，誰知男人紅着眼眶，一語驚人道：“......我是韓孝輝，是....韓煦東的父親。”

說出這句話似乎耗費了極大的氣力，眼前的韓總如同一個普通的父親一般哽咽了。

韓煦東雖然是他的兒子，可他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對他人說出這句話，眼前的年輕人是兒子的同學，可他卻發現....除了這句話，他居然再也說不出别的來。

他對韓煦東的了解似乎也隻停留在“他是我兒子”這句話的字面意義上。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可笑，作為一個父親....不，他根本沒有資格成為一個父親，難怪孩子都不願意開口叫自己......

對面的秦越不知道男人在想什麼，他此刻已經驚呆了。

這個人.......叫韓孝輝，是韓煦東的父親？？

是韓孝閑的哥哥？？

同時還是東雲的老總？？

韓孝輝，這個在商圈裡叱咤風雲了幾十年的業界BOSS，這個警方口中的重點保護對象，此刻正坐在秦越對面......雙掌捂臉，嗚嗚抽泣。

秦越立即起身，望着男人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怎麼了孝輝！？”中年女性突然推門進來，她之前估計是躲在走廊外邊偷聽，開門前根本沒傳來腳步聲。

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中年女性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秦越一陣頭大，這....這都是什麼鬼？他該怎麼辦啊？！

沒多久韓孝輝就冷靜下來了，他讓還沒哭夠的中年女性回房休息，一邊擦眼淚一邊親切的讓秦越坐下，深深歎了口氣問道：“讓你見醜了，這段時間......小東是在你那兒吧？”

秦越被“韓總掩面而哭”這一出給幹懵了，還沒緩過神兒來呢，聽罷隻是機械性的點了點頭。